李杰还想着等，没想赵谷被朱温冷嘲热讽的话激怒，冲上去就是几耳光，而后又抛出两句询问。

“不说，我再给你两巴掌。”

“……”

第一次，李杰对朱温产生了怜悯，人都说打人不打脸，赵谷不仅打脸，还下了狠劲，把朱温的脸打的直接肿，眼都变小了。

眼看赵谷还要动手，宋亮先一步阻拦：“赵大人，你抓着他也不好说话，退一退，退一退……”

重复的话里，赵谷左右看了看，还是配合的退了。

“咳，咳咳咳……”

朱温咳得像是要把内脏咳出来。

“我，我不知你什么，什么意思……”

断断续续中，朱温将赵谷的问询全部否决。

“朱温，还想被巴掌招待？”

赵谷瞪眼，开始卷袖子。

“赵谷。”

李杰看不下去，对着宋亮使了个眼色，在宋亮按住赵谷后，他让人把朱温带走。

“严密看守，注意别被人救走了。”

司屏带人走来：“皇上，能回城了。”

李杰颔首：“回城。”

“是！”

一行人回了城，朱温被关进地牢，跑他跑，李杰特意多派了几人，确保不会出遗漏才离开。

彼时司屏已做好离开准备，李杰与他见了面，分了五十枚手雷给他。

“此物，国监……你得仔细用。”

“是。”

双手接过装手雷的盒子，司屏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转身就要走。

“村子里，朱温说有人与朕的人打起来，还有手雷爆炸，可是你安排的？”

司屏停步，没回头：“是草民安排的，演戏而已。”

演戏而已……

李杰道：“朕明白了，路上小心。”

司屏离开后，李杰又去见了朱温，可惜朱温摆明了不张嘴，问几次都无用。

更甚至，朱温只对着墙壁，连眼神都没回一个。

见状，李杰叹了口气：“罢了，既然朱大人不愿说，朕也就不问了，希望朱大人以后想起，别后悔。”

陇右的混乱主因在韩建，李杰与宋亮商议一番，后者坚持有交易在，不能现在动手。

顾虑着新年在即，李杰也把动手想法压了下去。

“废话不多说，年后立刻动手，另外，着人防备着些，别韩建反悔打到面前都没反应过来。”

“是。”

今年，陇右百姓应该能有个平稳的新年吧。

大年三十晚，烟花升到天空，砰然炸开，刹那的绚烂格外吸引人，然而对比起如今的陇右局势，这种绚烂就如同讥讽。

夜色中，李杰披着件斗篷，仰头看到最后一朵烟花消失于黑暗中，思绪飞到长安，也不知如今的漪儿如何，有没有受冻挨饿。

“轰！”

骤然传来的动静把李杰吓了一跳，还有烟花？

他下意识抬头，随后意识到不对，烟花不会只有一声。

“手雷！”

李杰脱口而出，快步往前院跑，没几步和跑来的赵谷对上。

“怎么回事？”

“有人偷袭，皇上走，臣带您去另一边。”

“是韩建？肯定是他。”

李杰看向城墙，气的很，宋亮坚持有交易不动手，韩建却先撕毁了交易。

“皇上，此地危险，随臣走吧。”

按住赵谷，李杰说：“朕不走。”

“可是皇上……”

“朕不能临阵脱逃。”

李杰一字一顿的说，眼神里带着凝重。

不在战场便罢，在这里，李杰就不能逃。

赵谷急得不行：“皇上，此地并不适合您，这里太危险了。”

李杰说：“照着你的话讲，整个大唐都不适合朕。”

因为大唐，也是处处危险。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朕知道，只是举个例子罢了，行了，随朕去城墙，朕倒要看看韩建想做什么。”

不给赵谷劝他的机会，李杰大步离去。

“皇上，皇上……”

对于坚定的皇帝，赵谷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愣愣的跟在后面。

从墙上厮杀声震天，李杰从底下往上看，瞳孔剧烈伸缩，每年仅有一次的年关百姓都得不到安宁，韩建真是可以！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不断的传来，李杰带来极大的震撼。

手雷，全是手雷的声音。

“皇上，躲开！”

什么？

一股冲力从后方袭来，李杰被撞倒在地，而后又被带着滚了一圈。

再爬起来，李杰才发现他刚才站的地方全是石头。

赵谷说：“皇上，这里太危险了，必须尽快离开。”

“不，朕要上城墙。”

李杰坚持之前的想法，他必须上城墙。

“皇上！”

“赵谷，朕必须上去。”

赵谷愣住，良久沉默后，他退让了。

“皇上可以上去，但不能久留，这是臣最后的妥协，若皇上做不到……”

李杰摆手：“朕做得到，做不到你就把朕打晕带下来。”

这是李杰给赵谷的权利，他相信，赵谷能做到这点。

深吸一口气，赵谷郑重点头：“皇上请。”

城墙上随处可见残肢断臂，尸体数不胜数，还有没断气的在动弹，偶尔还有点动静。

战争的残忍，于这一刻在李杰眼前尽显，百姓安居乐业远远没到时候。

“当啷——”

刀刃撞击声响起，李杰迅速转头，而后被近在咫尺的兵器吓了一跳。

赵谷一脚踹出，逼退敌人，一个箭步上前，补了一刀。

“皇上，往另一边走。”

顺着赵谷指的方向，李杰跑的不假思索。

没多久，宋亮出现，看到李杰大惊。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

李杰说：“朕自己要来。”

宋亮：“……”

他问的不是这个。

然而城墙上混乱，宋亮根本没办法深思，得了回应，立刻点了数人保护李杰。

“皇上，城墙上危险，您必须立刻离开，赵谷，护送皇上离开。”

赵谷冲过来：“皇上，走。”

李杰被他一把扛在肩上，险些没闭过气去。

要死，赵谷能弄死他。

“赵谷你，放，咳咳咳……”

地面不停的挪动，李杰才说几个字，赵谷突然一顿，紧跟着换了方向。

他速度太快，放到李杰身上简直难以言喻。

“追，追那边几个人。”

敌军发现了李杰一行人。

“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