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搓搓手，道：“呦，这位学妹，问您一个问题哈！在朝五晚九和我之间，你更喜欢选择哪一个呢？”

“无聊。”

“呦，这位姐姐，您单身吗？”

“单啊！”

“要不让我给你介绍一个呀？上学的时候，老师不是说过吗？遇到了选择题，另可选错，也不要空着……诶，怎么又走了啊？”

“傻帽。”

“这位优雅的女老师，请问，您听说过守夜人吗？”

“嗯，知道。听说每一个守夜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存在，万中无一的好男儿。”

“其实，再下不巧，正是这万中无一的其中一个。可否……”

“就你？”她上下白眼一扫王冕：“切~low比！”

又走一个。

王冕闲着无聊，过来套套近乎，于是看上了那几个长相不错的美人，但现在，她们都走丨光了，只好重新回到自己的角落的座位，翘着腿，抖啊抖。

咔嚓！

闭合了好几分钟的面试大门，向里一拉，小浪丨蹄子王莉莉，扁了扁粉嫩的小嘴，走了出来。

她出挑的外貌，顿时让得堂内死寂一片的黑压压人群，嘶嘶的声声倒抽着冷气。

无数双眼睛，充满憧憬的亮了起来。

可王冕看到她失落的脸孔，顿时心里一咯噔：“要凉！”

“我就说，这个劳什子的青莲班，要是真的诚心诚意的招学生，就应该直接让排名前三十的，直接录入进去。这还面个鸡毛的试啊？分明是在搞暗箱操作，让关系户走后门。”

此时，王莉莉脸色阴沉沉的走了过来。

王冕与她相视无言。

随后，王莉莉娇哼一声，小巧玉足的足尖，踢了踢衣袂，小翘臀一点点的坐在了还没冷却的热热板凳上。

“要不直接回去？”王冕觉得她此刻心情一定很不好，若是继续待在这里，只会不断被提醒她的失败，加重她的负面情绪。

“老娘我要才华有才华，要成绩有成绩，要努力，有努力。他们凭什么一句话，就想断我的前程？”王莉莉冲着王冕龇着下牙，说道。

王冕连忙安抚，道：“只是没进青莲班，又不是不能参加秋闱？”

王莉莉泛着秋水的美目，斜斜的瞟了他一眼：“谁跟你说我进不了青莲班？”

“那你为何如此失落？被他们欺负了？”王冕愤慨的问道。

王莉莉的小脚，轻轻的踢了踢衣袂，道：“他们已经被我征服，但是，还想再刁难我一番，让我写诗。你是知道的，我们整个大夏，有诗词才能的人，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王冕面容干涩的咧了咧嘴角，瞠目道：“所以，你答应那帮老家伙了？”

王莉莉愣愣的点了点头颅，汪汪的圆圆水目透过空气，轻灵的看着他：“嗯~他们要休息一会，让我出来想一首能够震惊他们的诗。”

王冕道：“题目是什么？”

“以书生为题。”

“就这？”王冕顿时想到了好几首呢！

“你会？”王莉莉眯了眯一直发亮的眼眸。

“嗯。”王冕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再看这边之后，抓过她的柔手，在她摊开的右手掌心之上，指尖为笔，迅速的写了一首小诗。

王莉莉的脚趾，激动的勾紧在书靴之中，小白牙紧紧的咬合，被王冕的诗才，一遍又一遍的里里外外的洗刷和震惊，灵魂都快激动地出了躯壳。

“要不你还是从守夜人辞职吧！你待在那边，整日里，打打杀杀的，多危险？你有这种绝好的诗才，天天泡在教坊司，光是拿钱都能拿到手软！”王莉莉双目泛光的道。

王冕道：“你这说的是我的诗才吗？行了行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快到了！你待会还要重新进去呢！准备准备！别搞忘了。”

王莉莉轻启樱唇，声音俏皮的道：“你这可就把人看小了。行了，我去也！”

王冕在角落中，靠着窗台，目光直视着妹妹容光焕发的侧脸，一点一滴的向前移动，侧面逐渐地转化成了一道绝美的玲珑背影，然后消失在咔嚓的一声清脆声音之中。

“这么快？”还在喝水的中年人，疑惑的看着重新戴上面皮的平庸面色的王莉莉。

王莉莉轻灵的一点脑袋，身上的气质，勃勃的散发而出，不怒自威，充满了奋斗的干劲：“嗯。那是自然。”

“那你说吧！”中年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王莉莉看了看中间空出来的那个女教室的座位，道：“人还没来齐呢！”

中年人讥讽的笑道：“你说你的，不用管她。”

潜台词是：反正你能有啥诗才？就算有，我们不让你过，你还不是过不了？到那时，哼哼…还不是乖乖的半夜过来敲我屋门？

王莉莉嗓音甜美的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道：“《杂感》。”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王莉莉悠扬、婉转的轻灵嗓音，夹杂着电音的空灵之感。

场间，见识过她真实如仙容貌的几位老师，此刻脑海里，早已是无限的遐想。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坐在最右边的那一位面容苍老的男老师，喃喃自语。

这一句话，勾出了他的无奈过往。

他喜欢的女孩，因为嫌弃自己是个穷酸书生，投奔了王爷的怀抱。

那个女生，他的女神，却是令愿在宝马香车里哭，也绝不在穷酸不堪的小破屋里摇笑。

想到此处，他扬了扬脸盘，深吸一口凉气，然后默默整理着桌上的背景资料，最后又低头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他沉默了一分多钟，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不是他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声音依然干哑，发不出正常的声调。

苦命人才能懂苦命人。

但是好在，眼水它自始至终都没有掉落下来，没让外人看出笑话。

此诗，虽然充满了对读书人的批判，却依旧是直击在座各位的灵魂。

这个时候，上厕所的那个中年女人，缓缓归来，将擦手的手绢，丢入纸篓桶：“嗯？怎么回事？吵架了？现场的气氛，怎么这样子的奇怪？”

她一回来，就发现了众人的情绪，皆是有些的不对。

一直到，她的同伴，将默写下来的一首《杂感》，呈现于她看。

“写得什么破烂玩意？”

女教师年轻时，凭借着她绝美的姿色，被学阀们看中，胁迫，误入了歧途，却也因此，平步青云。

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在少数的群体中堕落，走了邪路。自然没有广罗大众的认同之感。

但当她感受到身边同伴的种种表现之后，又顿时噤了声音。

窗明几净的小教室内，在短促的交流之后，响起了一连串的肯定之音：

“过！”

“我也给过！”

“同上！”

“王莉莉，若是今后，有人在青莲学院为难于你的话，找我！我叫张老师！我现在，同样给过！”坐在最右边的中年人，面带微笑，声音柔和的道。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穿透了女教师，目光好似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左边的中年人。

这个时候，女教师还在犹豫，却被那个善意的男人，直接抢过了牌子，高高的举起来：“过！我帮她回答了。”

女教师声音一怔，但面对他威严的眼神，只能将一切的苦水，吞咽入肚。

……

……

王莉莉再度从“审讯室”里，走出之后，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浓浓的不悦和冷艳之色。

即便她清丽的脸颊上带着一层虚假的面皮，也依旧是难掩她表情之中的奇怪的失落。

王冕歪斜着脑袋，悠悠然的看着她。

她俏脸阴沉的走了过来，樱唇轻咬着乱丝，她大喇喇的掀开衣角，儒坐下来，侧脸的容颜矜持。

“过了？”王冕一头的雾水，手指挠了挠后脑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