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燕修立即接收到了向喃的暗示，然后就默契地接话，“嗯，它好了，若是再不好回去就直接将它送进厨房里去了。”

燕修的话一出，赤水便惊觉危险地哆嗦了两下，连忙往向喃的背后躲着，生怕回去之后燕修真的会将它往厨房里头送去。

厨房这地方…当真是让赤水觉得心有余悸。

“哈哈哈！燕修啊，你这话说的！”天帝轰然大笑，那笑声就像是天边的滚滚雷声，果然是如雷贯耳，在这空旷的大殿之内回响着，不绝于耳。

燕修半挑起嘴角，签起向喃的手捏了捏，意思是让向喃不要担心。

“对了，向喃妮子在这儿可有碰见什么东西？”天帝停下了笑声忽然问道，那历经浮沉沧桑的眸子里头闪过了一道讳莫如深的光晕。

正巧便被燕修给捕捉到了。

向喃忽然想起了苍崖，又想起了她给苍崖的承诺，那样温润如玉的脸，向喃想，自己还是不要违背诺言的好。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看见。”向喃这次是揣满了勇气地答道。

“没有…没有就好！”天帝眼中凝聚起来的浮云终于散开，透露出来了难得的清明。

燕修戏谑地带着打笑语气地问道：“怎么了，你这儿可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天帝动作猛然一滞，但不过须臾，便立刻回复了正常，“没有，诶…你是不知道，我这云霄殿里因为岁月太过久远，所以好多东西都生了灵经常会出来晃悠，我这不是怕你夫人没有见过嘛…”

燕修寻思着，也没有再继续穷追不舍下去，如是乎点了头，“哦，是这样啊。”说罢，又转过头问向喃，“所以你真的没有遇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吗？”

燕修清亮的眼神让向喃躲无可躲，她从来没有办法对自己深爱的人说谎，于是，她只能够竭尽全力的将眼神变得闪躲，不去正视面前的燕修，然后吞咽着话语，“没…没有。”

得到了“答案”，燕修也不再去深究，因为他知道有一些事情，尤其是夫妻之间的事情，最好还是在自己的屋里解决。

“嗯，那就好。”燕修说。

“是啊…那就好。”天帝说。

…

重新回到大殿中央，燕修便提出要带着向喃离开。

向喃错愕，然后对着燕修问道：“菩提心…”

话还没有说完，向喃就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天帝一眼。

天帝只是坦然地接受了向喃的注目，甚至抱以微笑地颔首，目光炯炯，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菩提心还在。”燕修用五个字言简意赅地描述了目前的状况。

“天帝他…”向喃语气里头不仅带着一丝心酸，看着天帝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柔和。

“我没事的，只不过是命运罢了。有些时候啊，这老天捉弄人，就是不让好运降落在我头上罢了。哈哈哈…”天帝又笑了，但不知为何，这一次的笑声这中偏偏带着几分苦涩，将闻者地心狠狠地拽了起来。

“没事的。”燕修也出言安慰向喃。

…

告别之后，回程的路上，向喃的情绪一直都有些低落，整个人像怏了似得。

燕修或许知道向喃是为何变得低落沉默，所以出声说道，“喃喃，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由我们自己决定的，你可明白？”

“我明白。”向喃抬头，正视着燕修，然后说道，“可是修，这是因为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对天帝，也只有几分心酸，顶多觉得命运不公。”

“嗯。那么你在担心什么？”燕修深谙向喃的不安与焦虑，甚至想将所有的这些负面情绪都从向喃身体里头掏空，然后让它们从此在向喃的身边消失。

温柔的交谈又如读心，总是无懈可击的，让向喃几乎是无力抵抗便选择了愉快地缴械投降，“我…只是觉得，命运竟然这样不公，就连天帝这样伟大的神它都不曾眷顾。而我…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又凭什么能够得到命运的眷顾呢？”

向喃盯着燕修的眼神带着几分犹豫，在燕修那灰色地眼瞳中，有着几乎可以让向喃从中溺死的深邃。

让向喃犹如上瘾一般地，无法从里头将自己拔出。

“喃喃，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也要相信我。无论结果是怎么样，我都一直在你身边，更何况，结果也并不重要。”

燕修虽然面上说的云淡风轻，可心里头却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变得鲜血淋漓。

无形的大石压在他的胸口，让燕修几乎窒息。

但是他不能够将不好的消息告诉向喃，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替向喃承担一切一切的恶意与攻击，无论这些恶意与攻击是来自哪里。

而向喃，便只需要待在他为她所营造的安全的空间里，欢心地活着便好。

前提是…得活着。

“真的吗？可是你这么执着…”向喃垂头，发出了一道沉沉的笑，“若是结果并不好，你会不会很失望？”

“我不想让你失望的，毕竟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

向喃颇为怅然，虽然都说年少不知愁滋味，向喃尽管年少，却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离愁。

虽然往常都是作为一个见证者，而这一次的亲身经历却让她更加深切的体会到了何为不易。

“傻丫头，失望固然会有，但法子有这样的多，我们总能够另辟蹊径然后达到成功，对不对？”燕修携着暖暖的笑意，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温暖的春风吹拂在向喃的身边，沁暖了她的心脾。

“修，你为何这么执着？”这个问题，向喃已经问过燕修许许多多遍了，即使答案已经在向喃心中能够倒背如流，但每隔一段时日向喃还是总要将其拿出来问一问。

心上人的话总是要常例外心中的…每次反复出来听一听，就能够体会到对方对自己的爱之深，情之切。

“为了我的喃喃，所以我要一直的执着。”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所谓情比金坚，向喃从来不怀疑燕修对自己的喜爱会没有蒲苇坚韧，没有磐石坚定，没有金子坚硬。

很多时候，其实情到深处，情燃之时，再多的话语已经成为了累赘，倒不如一切都用行动来表明自己满身的爱。

于是乎，向喃正是贯彻了这么一点，她点踮起了脚尖，扬起下颌，在燕修的嘴角落下了亲亲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