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客栈
作者:予己骨酒 | 分类:幻言 | 字数:4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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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密林深处
“当真?”向喃蓦地有些激动,于是乎急勒着燕修的脖子。
燕修摇了摇头,眸光之中尽是无奈的微笑,叹了一口气,“还骗你不成?”
“不是…不是说已经…已经没得治了吗?”向喃这般说道,眸光之中却闪着与天空中的灿阳相差无几的光芒,神情颇为错愕。
燕修却沉默了,他并不想告诉向喃,他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背负了天界道义。
“嗯?”见燕修不说话,向喃便催促道,并且随手从身边路过的花丛当中摘了一朵野花,先是独自把玩着。
“能治,只不过…过程有些艰辛罢了。”燕修用余光瞟着地上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甚是温馨的笑容,“但那又怎样呢?”
“燕修。”向喃忽然郑重非常地唤了一声燕修的名讳。
“嗯。”
“谢谢你。”轻吻落在了燕修透光的耳畔,随着清风徐徐,好似一切都是顺其自然,都是天意的安排。
“呵呵…”
燕修什么也没有说,他也并不需要再说什么,爱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么在两人之间,便不需要再用言语去向对方描自己的爱。
仅仅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爱意都能够表露无遗…
和煦的风拂过脸颊,即使是冬日的风,却也不觉得有多么刺骨…
向喃笑得有些傻,她将手中的野花对准天空的阳光,冬日里还能够顽强生长的话,实属不易。
调皮地将花别在了燕修的耳边,向喃发出些许笑声,“嘿嘿。”
燕修纵容着向喃的调皮,即使是这种他以前万般厌恶的举动,在向喃面前也显得不重要了。
向喃爬在燕修宽厚的脊背上,想着,往后的日子,我还会爱你很久。
…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一直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山头,见着旅途越发的陡峭,向喃主动从燕修的身上跳了下来。
“这…不是坟山吗?”
向喃踌躇着拽住了燕修的袖子,不敢向前继续走去。
上一次因为来为大宝上坟所发生的事情给向喃留下了非常大的阴影,于是乎向喃几乎是打心底的排斥这个地方。
伸手牵住了向喃拽着他袖子的手,燕修侧身看着面色发白的向喃,掌心之处也被染上了许多冷汗。
燕修皱起眉,却又凶不起来,瞧着天色越来越暗,必须得加快赶路才行。
他明白向喃心头害怕,他也知道他其实可以不用逼迫着向喃去面对这些会让她感到恐惧的东西。
但同时,他有深谙只有克服了恐惧才能让向喃更加强大的道理,所以,他选择温柔的说服向喃,“乖,咱们必须得赶路了,天色已经越来越晚了,到时候天色一黑,山路会越来越不好走。”
向喃依旧不肯将攥着燕修衣裳的手给松开,似乎这就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地方,她只能死死地抓着,一旦松手,便会堕入万丈深渊。
“不要…我害怕。”向喃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后怕。
残阳似血,暮色已经铺满了整个天际,将气氛渲染的诡谲。深山老林之中动物的啼声若影若现,黑暗存在于零星的缝隙之中。
燕修叹了一口气,走到向喃的身边,头一次强硬地揽着向喃的肩膀,将她带着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显得艰难万分。
“乖,不要害怕,没什么的,这是必经之路。”
渡城是三界的过渡之处,南渡城边是人界与冥界的分界线,大门便会开放在至阴之处,坟山,那便是整座城的至阴之处。
向喃抬头仰望着燕修,不知不觉中额角的一滴汗水便随之流下,从其额角之处滑落之其下颌,温度冰凉。
燕修的眼神很坚定,俨然是不容动摇的。
向喃明白自己从来都拗不过燕修,也明白燕修这是在帮她克服恐惧,打破心头的黑暗面。所以向喃憋下了一口气,暗自在心中为自己打着气,手紧紧地与燕修的手扣着,两人向前走去,没入茂密的山林之中。
…
到了山林之前的一处空地,夜已经黑得差不多了,燕修面色从容,而向喃的腿已经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多亏了燕修的搀扶,才能让她一路走到目的地。
燕修环顾一周,正好瞧见边上有一块大石,甩袖一扬,那大石上头的落叶与灰尘便全部落在了地上。
将向喃打横抱到了大石之上,燕修轻声说:“就在这儿坐着,哪儿也别去。”
“好。”
向喃坐在大石之上,冰凉刺骨之感从下肢蔓延至全身,稍稍搓动着手指,向喃凝视着燕修的身影,似乎是在其身上涂满了浆糊,一刻钟都分不开。
只见燕修挺拔着身姿,站在空地的正中央,将手从宽大的袖子当中抖出,竖起两根手指,在虚空之中不知在指点些什么,随着其手指地划过,空中便延时出现了金色的亮光。
氛围顿时变得晦涩了起来,向喃下意识吞咽着口水,莫名地感到有些紧张。
燕修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哗的一声巨响,天空彻底黑了,可这密林之中的一片空地却比白昼还要明亮。
一道椭圆形状的巨大黑洞出现在了半空之中,足足有两人宽,一人高,里头是无垠的黑暗。
向喃拧着眉头,与此时此刻正转头的燕修对上了眼神。
燕修朝向喃微笑着,说道:“走吧,该启程了。”
说罢,便迅速走到向喃的对面,朝她伸出手,仿佛眼前就是新的征程。
向喃终于露出了从进来这密林后的第一个笑容,她用异常坚定的语气回答:“好。”
一大一小的身影旋即就没入了这巨大的黑暗当中,燕修走在最前头,伸着手牵着向喃。
在黑暗之中穿梭了良久,似乎这隧道长的没了尽头,两人都是不知疲倦地走着,但手却从来没有松开过。
…
灰蒙蒙的天空之中,残云是卷动着呈现出各种形状。风时而萧瑟时而灼热,好似没有个定数。
天空之中没有太阳,亦没有月亮,分不出是黑夜还是白昼,只是灰,无尽的灰。
地上处处是风儿卷起的尘埃,还有枯叶随风飘荡着,在半空之中好似失了神的枯叶蝶,并没有归属。
街道两旁,除了瓦房只有一些衰败的孤零零的摊子,摊子上也只有灰尘,除了零星的摆摊人,并没有人热情光顾。
树也很少,都是干枯消瘦的树枝,也不知道那枯叶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