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最近整日在家中烧纸，和尚道士轮番的请，不仅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倒是越来越严重，实在受不了的她昨日就来找了百福儿，可惜百福儿没在，她扑了空。骡

没想到今日又来，可见是情况严重了。

“没说我不在？”

“说了。”彩云笑眯眯开口，“我说我家夫人出城去了，她现在已经走了。”

百福儿看着山辉操练自己的崽子嗯了一声，“不见她。”

来京城这么久了，见谁她都陪个笑脸，那位钱夫人可能以为她没脾气。

卫夫人来了，钱夫人来了两次的事她晓得，还特意差人去打听了下什么事，此刻有些担忧的过来，“你这是怎么想的？我担心她找不到你就来找我。”

百福儿笑了笑，“出了这种事肯定要解决的，我在等，等一个能让我点头的人。”骡

钱夫人若是聪明就应该晓得去求能让她开口的人来，如此一来她也能趁机卖给某位夫人一个面子，同时加深一下两人的关系。

反正钱夫人都得罪了，她就是现在点头上门这仇依然还在，反倒是吃力不讨好。

哎哟，她出息了，感觉已经学会了谋算。

卫夫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起身，“你有成算就好，我去忙了，这两日阿书不太舒服，我去哄哄他。”

“阿书怎么了？”

卫夫人叹气，说下面的人碎嘴，给阿书说他娘要生弟弟了，等弟弟生出来要分家产，还不喜欢他了，小孩子这两日闹脾气。

百福儿翻了个白眼，“查到是谁说的就应该好好敲打，最好直接赶出去，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怎么能随便在小孩子跟前乱说话？”骡

最讨厌就是这种，文昌村有个女娃娃，本来可爱又懂事，她娘怀孕后村里人见了她总说你娘要给你生弟弟，等你弟弟生下来就不要你这样的话，女娃娃也回去就哭闹，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大人就没了耐心。

本来就累了一天，回家还有个娃哭死哭活的，一急将就手里的竹耙子打了过去，当场昏迷，吓的一家人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救回来后她爹又去和碎嘴的婆子们吵架，还打了一场，也不知道说那些话的人图什么？

毒的很，说话专戳小娃娃的心窝子，缺德。

说起这个卫夫人也生气，说是府中的老人，跟着十来年了。

“老人才更应该懂规矩，更应该珍重自己的体面，在小娃娃跟前说这样的话，要是故意的就不能原谅，如果是无意的更不能原谅，说明她不知道这话对孩子造成的伤害，以后还不知道说些什么鬼话来，无知最可怕。”

“这下面的小丫头见她这么说都没事，不是有样学样?”

“子嗣对我们家来说多重要啊。”骡

卫夫人眉头紧蹙，最终还是点了头，下人有自己的孙子重要吗？

门外的秦灼灼听到了这番话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去了，说这话的人是婆母院子里的老人，嘴里说话一直都不怎么好听，仗着自己是老人还想压着她，初她不能怎么着，除了忍着只能一遍一遍的哄孩子，但那婆子还在，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乱说话？

还好弟妹明事理，帮她把话说了。

卫夫人原本就是个利落的人，也反应过来恶奴的危害，次日一早就召集了全府上下的人在主院说话，百福儿院子里的人也全都去了，卫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了话，然后将碎嘴的人押出来打了十个板子，在一阵呼天抢地中宣布将几个碎嘴的人全数发卖，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一个不留。

牙行的人早早的就来了，卫夫人的话一落那些人的卖身契就被拿了出来交给了人牙子，人牙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手交卖身契一手交钱，很快就将那些人押走了。

剩下的那些人皆是胆战心惊，卫家向来都对下人宽厚，犯了小错最后就是斥责几句，如此这般还是第一回，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卫夫人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放这些人去当差。骡

等人一走卫夫人就坐了下来，“接下来还得要选些得力的人进来。”

百福儿说了，“以前咱们选人也有局限，我师母说就算给人当下人也是有心气的，想着往更好的地方去，不是说宰相门口七品官。”

“这次再选一定能选到些不错的，最好在官宦人家做过的，懂规矩明事理，用起来也顺手。”

秦灼灼也是这个意思，这么这府中的下人迟早也是要慢慢的换的，主家越来越好，当下人也要提升自己，还和原来一样绝对不成。

卫夫人说想要带了厚礼去拜访下古夫人，请古夫人帮着指着一二，“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指点我们一两句就够我们用的了。”

福儿不就是经常去和她师母说话才成长的这么快的吗？

百福儿没什么意见，她婆母本事了她也有好处的，笑眯眯的说明日就带她去。骡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日百福儿要出门之前曹夫人来了，见她要出门就笑了起来，“还要我来的早，要不然可就错过了。”

百福儿猜想她是为了钱夫人来，只能歉意的看向她婆母，卫夫人笑道：“你留下陪曹夫人说话，我自己去也行。”

也只能这样了，曹夫人又表示了歉意，随后才跟着百福儿到了正堂坐下。

曹夫人先是说了卫家的点心好，又说卫家的茶香，寒暄了几句后才说起了正事，“......那钱夫人在我跟前悔的很，说是万不该小心眼的开罪了你，想请我来当个说客。”

“要是按我的性子我是万不能答应她的，这不是膈应人嘛，但老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那情况我是不晓得严不严重，但万一很严重呢，总不能看着她出事。”

“这才走了这一趟，要是你为难就当我今日来就是和你说说话的。”

百福儿作势叹气，“曹夫人可知钱夫人是背了人命？”骡

“她背了人命，还不是一条，人家要她偿还，我又如何能帮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