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三楼的客厅里面落了座，秋瑶对东方凛说：“这里你已经看完了，这么一个地方，它其实是我意念里面的一个空间罢了。我是这个空间的主人，我动了意念，想要进来，便进来了，然后从这里出去也不过动一下意念而已。”

东方凛这下明白过来，这里的一切看似真切，实则又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这里没有尘埃，这里空间中有许多灵雾，这里更像是一个仙境，和尘俗世界迥然不同的仙境。

既然这里像是一个仙境，那么秋瑶作为这里的主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她到底是凡人还是仙女？

于是东方凛便问了：“秋瑶，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秋瑶犹豫了一下，琢磨着她的来历该怎么和他说才比较易懂。她前世的那个世界，他肯定是不理解的，而且她也不想花费口舌给她描述现代社会的种种，甚至穿越一事她也不想对他说，因为说不明白。

假如这个朝代是她前世历史书上有的，还好解释，最多就是告诉他，我来自多少年之后的那个时代。可是这个时代是她前世的历史书上找不到的。她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空，闹不明白到底是她前世那个时空是虚妄，还是她眼下呆着的这个时空是虚妄。

所以她想来想去，只笼统的回答东方凛：“我其实不是这世间的人，确切的说，我只是一抹来自别的地方的游魂。我的真实名字叫于晚。恰巧当年这块大陆上接连几年都闹饥荒，西南边陲四荒村里面，一个于秋瑶的小姑娘因为没有东西吃，被饿死了。”

“于是我就接着于秋瑶的躯壳活了过来。”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死守着这个秘密，准备以于秋瑶的身份生活一辈子……”

“我原本打算接着这个空间傍身，然后以一个普通平凡的老百姓的身份悠闲自在的生活一辈子，我实在没料到，我的秘密，会这么快暴露……”

东方凛满脸惊愕的听着秋瑶的话，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同时，整个人还有些失措和难过。

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询问一些什么，可是，一时间又不知该询问一些啥。

她的来路，她的秘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秋瑶见他一脸的惊讶，不由笑了起来，没想到平日里睿智沉稳的昌隆帝也会有这么愕然失措的一天。

于是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他说：“放心吧，我肯定不是妖怪，我是个人，我没有原型可以显，而且我吃五谷杂粮，不吃人心脏。我除了是借尸还魂，比旁人多了一个这么一个空间之外，我和普通的人并没有两样。”

东方凛摇头：“不，你不用给我解释这些，你肯定不会是妖怪，我猜，你肯定上天界的某一位仙子，遭受了劫难，坠落凡间……”

秋瑶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认为。

好吧，仙子就仙子吧。只有她是个“仙子”了，这个空间的存在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只有她是个“仙子”，她才不用跟他费心的解释她的来处。

这时只听他无措和难过的询问：“是不是我不小心撞破了你的秘密，你就不会继续呆在人间了？”

“呃？”秋瑶好奇的看着他，此话怎讲啊？

东方凛叹息一声：“我记得小时候听奶奶讲故事，故事里面的仙女下凡间游玩，穿着打扮和凡人一个样，可是一旦身份被识破，她们就立即要飞回天上……秘密一旦被凡人知晓，那便是她们离开的时候。”

“我小时候听故事，总觉得那挖出仙女秘密的凡人太愚昧，为什么一定要弄个清楚，糊涂一点，不就可以一直和仙女生活下去？”

秋瑶觉得此刻的东方凛简直可爱的紧，透过眼前的他，她依稀能想象出他小时候听他的奶奶将神话故事时是个怎样的情形。

难怪了她以前不过做出来多么奇怪和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无条件的包容，从不刨根问底，很少过问，甚至她需要什么东西，想要个什么样的地方，只要告诉他了，他全都尽力帮她完成，一句废话都没有。

原来他很早前就已经把她当成了天上的仙女，害怕一旦识破了她的秘密，她就会立即飞走，所以不管她做出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一律保持宽容和沉默，从不过问。

这个东方凛，让秋瑶的心里瞬间就感觉温暖甜蜜的很。

这个男人呵，平日里看似精明睿智，高深难测的，实则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笑着对他说：“放心吧，我飞不走的，我既然来了，就会在这个世间活到老。最多是我的秘密被你知道了之后，你把我当成异类，我以后都离你远着点就是。”

东方凛一把握住她的手，着急上火的道：“你说什么呢！难道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

他对她的心，她当然明白，他对她一腔痴情，不然也不会在她和白云锦拜堂的那天那样不要命的去找她。

那一刻，他的宏图大业，他的家族仇恨，统统都被他抛到了一旁，为了她，他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

可是，她很迷茫，她现在该怎么办？

之前是听闻东方凛坠崖，生死不明，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才大老远的赶了过来。生怕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他命格，让他横死山崖。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他的这次坠崖只是个障眼法，是用来混淆敌方，引敌方入局的。他并没有真的有危险，他的命格还是帝王的尊贵命格。

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办？

任性一次，留在他身边，万一真的影响了他的命格，使他日后某天真的遇了劫，落了难，那可怎么办？

可离开他，她的心里真的舍不得。

不对比就不知道差距，不经历白云锦师门中的清冷单调，根本就不知道和东方凛在一起的岁月有多么的美好和刺激。

唉……心里越是在乎，抉择起来的时候就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