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家家徒四壁的，连个院墙都没有，扎的密实的篱笆墙里，是三间低矮的土坯房，外墙黄土斑驳的，房顶上铺着厚厚的草垛子。

时间久远的缘故，在明晃晃的日头下看着凄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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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院子里有人影晃动，吓的王小山赶紧伏低了身子，生恐暴露了行踪。

但心里却是长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姜家人还没走，自己还有机会。

刚刚打量地形的功夫，他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既然明目张胆的不行，不如就当一回梁上君子，晚上来一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姜家洗劫一空了。

到时候让她们吃个哑巴亏，想来也是畅快的很。

只是这姜家三四个人，他只有一个，而且那姜磊人高马大的，自己显然不是对手。

若是不小心惊动了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把自己搭了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得智取才行。

王小山又观察了一会儿，想到镇上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当下心里一动，起了身拍拍屁股往镇上奔去。

到了镇上，行色匆匆的王小山不小心同个妇人撞了个满怀，那妇人“哎呦～～～”一声，刚稳住了脚跟，见撞自己的是个形容猥琐的毛头小子，当下不由的柳眉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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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往老娘怀里撞，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占老娘便宜不成？！”

王小山满脑子都是今晚的行动，当下兴奋不已，哪里顾得上自己撞了的人。

此时定睛一看，对面是个丰臀肥乳，体态风骚的半老徐娘，涂脂抹粉花枝招展的，一看也不像是什么良家女子。

当下也不欲同对方纠缠，不甚恭敬的赶紧拱手作了揖，满嘴说着对不住对不住了，就一溜烟儿的跑开了。

“哎～哎～～～”那女子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撞了自己的人跑远了，当下火气越发大了，骂骂咧咧的在原地骂了半晌。

只到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她。

“这不是胭脂巷的粉翠儿吗，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可是最近没有生意上门？不若老爷我去捧捧场？！”

一旁的中年男子一脸暧昧的调戏道，惹得那粉翠儿娇嗔着嗤骂了他一句，那语气却是娇滴滴的。

作为胭脂巷的暗娼，她迎来送往十几载，如今以半老徐娘之身，还有几个忠实的老主顾，就是凭她知情识趣，又惯会伺候人。

本来今日是到点翠楼取首饰的，先前那死鬼杨刀疤可是说了，要给她买个金镯子，定金都付了，还把那点翠楼的定金收据让她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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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过两日就有二十两的进账，到时候别说是金镯子，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就是要金头面爷也跟你买！”

想到那杨刀疤前些时日说的话，粉翠儿忍不住暗暗嗤骂了一句。

“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还金头面，敢情就付了个金镯子的定钱，就哄的老娘陪了你这么久，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这金镯子找谁要去？！”

粉翠儿想到一大早自己拿着那收据去点翠楼取金镯子，被告知对方只给了个定钱，后续的银钱还没结呢，自然是取不成。

当下把她气的半死，又纠缠着要退了这定钱，好赖是二百文呢，结果又被那点翠楼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说是必须有本人来才行，毕竟那收据上是杨刀疤摁的手印。

无论粉翠儿如何纠缠，那点翠楼都不松口，最后金镯子没有，定钱也拿不回来，反倒是惹了自己一肚子火气。

结果没走两步又被个毛头小子撞的差点摔的个人仰马翻，今日真是倒了霉了。

粉翠儿直言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直到碰上个熟客搭讪，此时同那男人眉来眼去的，看来今日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能有些皮肉进账，倒是让她好受了些。

没一会儿，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往胭脂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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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熟客。粉翠儿意兴阑珊的穿戴好衣裳，此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中了，日头也不如午时毒辣。

胭脂巷里静悄悄的，都是做皮肉生意的暗娼，白日倒是安静的很，反倒是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门口点了红灯笼，那昏黄的光线把整条逼仄的巷子都照的暧昧横生的，引人遐思的很。

此时粉翠儿独自坐在逼仄的小院里，不其然的又想起了杨刀疤，当下又是怒上心头。

自己从青年守寡开始，为了养活自己就做了暗娼，自己的第一个客人就是杨刀疤，这么多年来，两人更是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

都说婊子无情，但她对杨刀疤却是真情实意，如今不过一个金镯子，也值当如此哄骗自己。

越想越气愤，粉翠儿当下在自己院里大骂起来。

“呦！姐姐这是怎么了？刚还见姐姐送了客人出门，今日倒是上客上的早！”

对门的小姊妹娇蕊听到动静，当下满心嫉妒的推门走了进来。

这粉翠儿都是半老徐娘了，脸上的脂粉厚的都能抹墙了，那身上的皮肉也松了，腰肢也不如自己纤细，但就是邪门，哪怕旁的姐妹不开张，这粉翠儿却是日日没断过客人。

也是让一帮人羡慕嫉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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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听到粉翠儿叫骂，还以为是她碰到刺头难缠的客人了，只能在客人走后宣泄一番，这倒是让娇蕊有些幸灾乐祸。

迫不及待的想过来看她的笑话。

粉翠儿看着娇蕊磕着瓜子，甩着绣帕进了门，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但这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平日一个人也孤寂的慌，同这帮姊妹们打打嘴炮，消磨一下时间还是极好的。

当下也不生气，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粉翠儿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刚的客人太过难缠？为难你了？不是妹妹我多嘴，姐姐如今年岁大了，这体力自然是不如咱们这帮年轻的，若是下次有应付不来的，可别忘了推给妹妹，这远亲近邻，妹妹我啊，倒是十分乐意帮姐姐！”

娇蕊说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住的粗糙脸皮，也是让粉翠儿嫌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