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和司家争抢证据，一方面是为了抓住司家的把柄，一方面也是为了自保。

司沐泽思索片刻后，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沉默着站了起来，然后走出偏厅。

“司先生，我时间有限。”

司沐泽脚步微顿，忽然转过头来：“你以后是否能为我所用？”

颜舜华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讽刺：“司先生敢用我？”

司沐泽收起神色，转身离开。

其他人等在客厅，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谈完了。

司沐泽走到顾芷跟前：“顾小姐，带路吧。”

顾芷看了一眼顾言玦，然后点头：“好，司先生请跟我来。”

说完几人一同出了东苑往西院而去。

颜舜华此时也从偏厅出来。

“谈得还顺利？”顾言玦问。

颜舜华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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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顾芷领着司沐泽等人去找顾彦朗。

“顾小姐，是在文化部上班？”

顾芷点头：“对。”

“我在京大上课的时候，曾听钱老师说他有名很喜欢的学生……”

顾芷终于转头看他：“你认识钱老师？”

司沐泽：“上过他的几节鉴赏课。”

顾芷眉梢微挑。

想想也是，以司沐泽的身份，回到司家以后接受的教育资源都是顶尖的，能得她老师上课也不奇怪。

“顾小姐平时除了工作之外，还有什么兴趣爱好？”司沐泽又问。

“最喜欢吃吧……”

司沐泽忽然笑了。

顾芷看着他的脸，老实说司沐泽长得唇红齿白的，要不是这层身份，真是校园里那种整天被女孩子递情书男孩子。

“这个爱好还真是特别。”

“是么，这不就是大部分女生的爱好。”

“到了。”顾芷看着前面的书房。

“要我给你叫一下我父亲吗？”

司沐泽摇头：“不用了，我刚刚和顾长官说好了。

顾芷皱了皱眉。

说好了？她刚刚一直在旁边站着，两人什么时候说好的？

“那好，我就先走了。”

“好，麻烦顾小姐。”

顾芷离开后，秘书忽然开了口：“司先生为什么顾小姐说这么多话？”

司沐泽一般不会主动和女人接触，既不想也不能。

但很显然，刚刚他也是故意让顾芷给她带路的。

“顾芷都够不上你们的标准？”

秘书皱眉：“顾小姐的身份自然是够的，但顾家……”

态度不明，不确定因素太多，况且还有个颜舜华。

“只是心情不错，所以才多说了两句。”司沐泽开口。

秘书没再追问：“刚刚先生和顾夫人谈了什么？”

司沐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颜舜华，这个女人即便已经嫁作人妇，自我的存在感依然很高，刚刚跟她谈事情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一点把她当顾言玦的女人来看待。

“你觉得颜如恪这个人，于我而言，还有多大用处？”

秘书微愣，显然是没有想过司沐泽抛出的这个问题。

“先生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司沐泽勾了勾唇角，但眼里却笑意全无，他没有答话，而是转身去了顾彦朗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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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帝城又开始下起了雨，这场雨过后，再等到下一次降水，就是下雪了。

但没想到这并不是帝城的局部降雨，而是东辰全国性的集中降水，多地甚至发生洪涝灾害。

颜如恪因此还被司沐泽派去了西南视察。

但目前今天为止，他们依然没能翘开颜舜宇的嘴，不只是颜舜宇，连何岱也死扛到底，硬是不肯交出证据。

所以颜如恪的心思根本不在救灾上，只是去到当地走了一下过场，象征性的看了几篇汇报，才不到一个星期就急不可耐的飞回了帝城。

回到帝城后，他先去见了何岱。

何岱被他秘密软禁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里，两个星期过去，依然不肯说出任何关于证据的下落。

甚至拒绝吃东西，意图以绝食来威胁颜如恪。

不过颜如恪不吃他这套，而是将他绑在椅子上，不肯吃就强行灌，实在不行就直接给他上吊针，总之不让他死就行。

所以才不过被关了两个星期，何岱就瘦了起码十公斤。

“什么都不说，只是折磨你自己还有你家里的人，何岱，你这又是何必？”

何岱抬眼看他，因为忽然暴瘦的缘故，眼球也有些凸出来：“折磨我和我家人的，不是我，是你们。”

“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

“颜如恪，你当我是傻的吗？戚正卿手里拿着我老婆和儿子，我把东西给你，戚家会怎么做？怪就怪你能力不够，不把我们一家人全部给一起绑了，你就是给废物，现在才会被戚家这么拿捏！”

颜如恪猛拍了一下桌子：“何岱！”

何岱冷笑：“东西我没有，要我的命就拿去。”

颜如恪深吸一口气：“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你我情分上，你以为我有那么多事情跟你耗？”

“情分？颜如恪，当初要不是我留了一手，你早就把我给弄死了，和你这种人最多就是谈利益，情分，你还真没资格。”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都说了，要东西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想要随时可以取。”

“你……”

颜如恪正欲发作，却被一旁的程文栋拦住：“颜部长，不要动气。”

他看着颜如恪，缓缓地摇了摇头，虽然现在他们撬不开颜如恪的嘴，但戚家也没有什么进展，目前来看，双方至少还能僵持着，一旦他们先动了手，那胜负就更难说了。

这个道理颜如恪当然也很清楚，所以他最终还是压下了怒意：“你就留在这儿，好好看着何董，不要让他死了。”

程文栋：“我明白。”

颜如恪离开别墅，又吩咐司机直接去了帝城总署。

季飞星见他来，虽有些意外，但还算平静：“听说颜部长奔赴一线关心民众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颜如恪冷眼看他：“要不是你太无能，我怎么会用得着亲自过来？”

这么久过去，没让颜舜宇说半个有用的字，简直就是废物！

季飞星笑得无谓：“颜部长教训的事，确实是我无能，所有的卷宗都在烟城扣着，到今天我都见不到案情的半页纸，我倒想请教一下颜部长我怎么审？”

因为烟城的军警系统是互通的，所以里面的卷宗除非烟城主动提供，否则帝城总署也没有权限访问。

而这件事又牵涉到了袁家，戚正卿是更不可能给了。

“我不是给过你案情卷宗了吗？”

“如果根据颜部长给的卷宗，这完全就是一桩可以定案的越狱案，我也奇怪呢，为什么最高检那边一直不提起公诉？颜部长人脉多，不然您帮我问问？”

颜如恪咬牙，这个季飞星也是个善耍滑头的。

“人在哪里？”

“三楼重刑犯审讯室关着呢，和当初顾言玦进来的时候是同一间。”

颜如恪站起来。

“颜部长去哪里？”

颜如恪看他：“带我去见颜舜宇。”

季飞星犹豫：“这……不符合流程吧？”

按理说，颜舜宇这种非普通犯人，除了内部的审讯人员之外，无论是谁见都需要层层汇报。

“什么流程？你是要亲自给潘衠打电话告诉他他的手下是如何的目中无人？”颜如恪呵斥。

一听他要打电话给潘衠告状，季飞星开始为难了：“颜部长别生气，潘司长最近一直都在休假调养身体，我们还是不要用这种小事叨扰他了，这样，人，我带您见，但颜部长可要给我做好保密工作？”

颜如恪点头。

季飞星带着他乘上电梯，来到总署的三楼。

三层只有两个审讯室，一般都用来关押重大嫌疑人。

季飞星带着颜如恪来到关押颜舜科的那一间。

“你们都先出去吧。”季飞星叫退其他审讯员。

颜如恪看着刑讯椅上的颜舜宇，被关了两星期，已经完全没了刚被抓的时候那副生气。

颜如恪怀疑他早就越狱了，只是烟城一直隐瞒不报，再看戚家如此紧张，应该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所以他才会对用颜舜宇打击戚家信心满满。

不过颜如恪也只在颜舜宇被抓当日跟他打了个照面，但从那时候，颜舜宇就开始了沉默。

“颜舜宇。”颜如恪开口。

听到声音，颜舜宇才缓缓抬起头，他眯了眯眼睛，终于勉强认清楚来人。

“只要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从烟城出来的，我一定会尽力去帮你争取减刑，不然，你只会受更多折磨。”

听到他的话，颜舜宇忽然笑了，笑得很是讽刺：“减刑？颜如恪，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把我弄进去的？”

颜如恪脸色微变，他转头看向季飞星：“你先出去吧。”

季飞星挑眉：“颜部长应该不会在我这里杀人灭口吧？”

“季飞星！”

季飞星笑笑：“开个玩笑，颜部长别介意，不过，最好不要超过半小时。”

“知道。”

季飞星转身离开。

审讯室里，只剩了颜如恪和颜舜宇。

“你不是吵着要见周南语吗？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让她来见你一面。”

听到他说周南语，颜舜宇立刻握紧拳头：“你要敢动周南语一根指头，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妹妹运气比你好，暂时得到了顾家庇护，但是你就不一样了，身负重刑的犯人，你拿什么让我付出代价？现在你坐在这里，连你想要保护的人保护不了，还想跟我斗？”

“颜如恪！”颜舜宇狠咬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