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溯屿的身子很单薄，站在寒夜里，好像随便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把她吹倒了似的。芷白倚靠在她身上，仔细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桃花香，很是『迷』恋。

“将军，你真好闻。”说着，又将脑袋钻进了花溯屿怀中。

可这副样子对于两个成人来说并不是很妥当，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怕是要做文章的。

杨祈容刚要上去劝说一下芷白，但手伸到半空中又给缩了回去。将军何等聪明，又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呢？将军都没有什么要抵触的感觉，她作为将军的奴婢，又有什么资格去指控呢？

花溯屿显然是发现了杨祈容的小动作，只是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杨祈容心下明白，对花溯屿回之以笑。

她的心意，既想让将军知晓，又愿她永不知晓。

地下室的牢房之中，讲究男已经没有力气再喊了，他坐在牢房中的稻草上面，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脚，这么些天，他似乎一下子憔悴了很多。

杨祈容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老态的他，头发里已经有了一半的白发，像是结了霜，手脚上开始出现了一点一点的斑点，像是发霉了，脸上一条条的皱纹开始爬上去。

“咚咚咚……”杨祈容敲了几下铁栏杆，讲究男才发现她。

讲究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来，皱着眉头道：

“3-18号，原来是你。”

3-18号，就是说，她是第三批里的第十八号，第三批是活下来的一批里最早的，前面两批在最开始就被淘汰了，被淘汰掉的只有死路一条。

“是我。”杨祈容很平静。

讲究男冷笑了一声：“当年怎么说也是我放了你们一马，不然你们哪有这机会苟且偷生到现在。”

当年的他的确是心软了一下，见着反正都已经是两个半生不死的人，就没有再补刀，却没想到，这一心软一疏忽，就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大祸端。

“那我可要谢谢你。”

杨祈容看着他，当年她们的确是害怕着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丝毫不怕了。

“我如今这个样子，早就断了活下去的心，随你怎样。”

的确，每日每夜，他都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各种各样的刑具用在他的身上，除了表面上能够看到的皮肤之外，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我要你活着。”

他的确是想自尽的，但花溯屿不知道给他下了个什么毒，让他动弹不得，只能说说话什么的，就连咬舌，都做不到。

杨祈容：“你必须活着，尝遍十年前我们尝过的所有。”

那几年她们是怎么过来的，他必须一一尝过，否则对不起施芳华的在天之灵。这么多年的流离失所，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她的心很狠。

讲究男似乎完全不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反而笑道：

“你那个主子，不是早就已经在对我做这件事了吗？”

虽然花溯屿明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但这每一项酷刑，都是在还原他当年训练这些孩子时使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