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来人，老者睁开浑浊的眼睛，随意的打量了秦有道几人一眼，淡淡的道：“买符箓？”

“是的前辈，不知都有什么符箓，作价几何？”

秦有道稍稍顿了下，回道，他发现对方似乎不认识他，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去演武场的修士那么多，老者没道理非要记住自己。

“符箓分天地玄黄四阶，老夫这里只有黄阶，都在这里了，每枚作价三千中品灵石，童叟无欺。”

真贵！

秦有道深吸口气，他知道符箓的品级，所谓的黄阶就是他目前接触到的层次，再高品阶的符箓他也只是听说过。

如果三千中品灵石的价格的话……

秦有道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前辈，量大从优吗？”

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秦有道一眼，摇摇头，淡淡道：“本小利薄，概不议价。”

秦有道还想再回旋一下，却是在看到老者眼睛那一瞬间，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好在脖颈上的道印散发出炙热，才让他从迷失的边缘拉了回来，身上也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老者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秦有道发现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刚才的异常，他深吸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好，三千中品灵石就三千中品灵石，我全要了。”

秦有道取出一枚纳戒放在摊位上，然后将近百张符箓一股脑收了。

芊芊捅捅秦有道，“你买这么多做什么？里面有很多都是鸡肋。”

秦有道笑笑：“没有无用的符箓，就看怎么用了。”

这时老者再次睁开眼睛，不过这次没有看秦有道，而是在纳戒上扫了一眼，点点头，“钱货两清。”

言罢，纳戒便自动飞入了老者的手中。

离开老者摊位后，秦有道一路都在琢磨老者的身份，首先明确第一点，能在百晓阁随意转换身份，地位必然不简单，这个根据是参照“扫地的才是最牛逼”的定律得出的。

其次，老者的实力他看不透，尤其是他那双犹如深渊一般浑浊的眼睛，他感觉自己再多看一秒，就有被吸入其中的错觉，虽然听着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万分确定，就是这种感觉。

秦有道参与了道印主人的一生，对各个境界都极为熟悉，能让他看不透的只能是超越修行者范畴的仙人，但老者明显不是，这一点他同样肯定，这就奇怪了。

在秦有道离开摊位后，老者也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指掐算了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几乎同时，在演武场，在街道上，在荒野中，在无尽海底等等各种场景中，一个个与摆摊老者几乎一模一样的老者都在做着同一表情。

当然，秦有道自然不会知道，他随着众人逛了近两个时辰，返回到了千锤百炼居，取回了新鲜出炉的斩厄刀。

不知是有意还是材料原因，斩厄刀依旧保持了黑色的特征，大小重量都没有变，但秦有道明显感觉到了升华后斩厄刀的不同，在握住斩厄刀的那一刻，一股说不出来的亲切感从心底产生。

若斩厄刀有一天能升级到法宝的层次，便可以滴血蕴养器灵了。

秦有道露出期待之色，斩厄刀现在虽然仅仅是灵宝一品，他感觉自己在战斗中，实力增幅强大了应该不止一倍，这一刻，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想找人练练手。

离开了坊市，秦有道和芊芊等人分开，带着灵念回了寝居。

这一路，灵念基本没有说话，秦有道也没有刻意和她交流，一切都在不言中。

进了寝居，灵念第一句话就是，“你有心事？”

秦有道顿了下，笑道：“算不上心事，我正好想问问你，之前卖符箓的老者，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灵念歪着脑袋想了想，“除了那老者态度冷淡，不像个需要靠售卖符箓为生的人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也说不清楚，这个百晓阁处处透着神秘，算了，先不说这个了。”

秦有道拉过灵念，看着她比之以往多了一丝韵味的容颜，笑道：“我们似乎好久没有交流了，与我说说你的近况。”

灵念脸色微红，带着娇羞与犹豫，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秦有道：“什么事？”

“那你先说不会怪我？”

秦有道不禁好奇道：“我连什么事都还不知道呢，师姐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

灵念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他。

秦有道见状只好妥协，“好好好，我保证不怪你，可以说了吧？”

灵念这才点点头，一只手自然的放在了小腹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你感受到胎息了吗？”

“什么？胎息？”

秦有道先是愣了下，将灵念的话在脑海过了两遍，才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然后他集中精力深入探查，果然感受一道一股即亲切又有些陌生的波动，这股波动太微弱了，如果不是灵念自己说出来，秦有道能不能发现还是两说。

“师姐，这……多久了？”

灵念看着秦有道明显有些紧张的表情，暗暗松了口气，“是在二等宗门选拔弟子试炼时发现的，近一年了，当时发现后我有些害怕，就暂时用灵气封住了胎息的生长。”

秦有道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滋味，有复杂也有后怕，他真想问问灵念，都有身孕了，还参加什么试炼啊，同时还有些不知所错，两辈子啥都经历过，就是没有孕育子嗣的经历。

“你该早告诉我的，为何现在才说？”

秦有道有些无目的的来回度步。

灵念声音依旧很小，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其实我也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只是试炼后就没了你的踪迹，我……还有，就是我感觉近期胎息波动越来越大，我有些控制不住了，他的生命力太强了，怎么办？”

“呼！”

秦有道长长吐出口气，像是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两只手搭在灵念肩膀上，认真道：“那就不要控制了，生下来。”

灵念本来不敢直视秦有道，闻言豁然抬头。

秦有道：“我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