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洱这一觉几乎是睡到了下午才醒过来。这期间她一直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面白行简和她一样躺在病床上，接着医生告诉她，肾移植手术进行得很成功。

当她惊慌失措地朝旁边看过去的时候，白行简躺在病床上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虚弱苍白的笑。

陈嘉洱忽然就从睡梦中惊醒。但她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顾久之还站在走廊的窗前接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顾久之的声音冷得仿佛结了冰：“找出来了就继续查。”

何森又说：“那B市这边……”

顾久之接着说：“案子按计划跟进就行了。不用跟得太紧，适当松一松。”顾久之嗓音低沉像是从深渊传来：“收得太快就没有乐趣了。”

何森回答道：“是。那夫人这边还要派人跟着吗？”

顾久之转身的动作一顿，伸出一只手搭在房间门的把手上，没有说话。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顾久之眉目深邃：“不用跟着。”

何森将手机收了线以后，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已经浸湿了。站在一边候着的下属赶紧迎了上来：“老大，四少怎么说？”

何森将手机收扔到桌边，才不怎么耐烦地对着面前的人说：“四少的事也是你能问的？还不赶紧下去做事，四少说了，吴家的案子先缓一缓。你吩咐一下，让下面的人，先去查一查白行简这个人。”

那人连忙说：“是，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赶紧查。”

何森点点头：“去吧。”

顾久之将房间门打开，就看见陈嘉洱已经醒过来了，顾久之眼角带笑，朝她走过去：“醒了？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陈嘉洱摇了摇头，没想到顾久之真的一直没有去公司。今天一个上午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就在她已经慢慢开始接受新的生活时，白行简的出现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让她又回到了过去。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多余的人。

顾久之见她神色还是有些凄惶，坐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抬手轻轻拥住了她的肩膀。陈嘉洱靠在他的身上，突然开口说：“顾久之，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啊。”

顾久之俯首看着她，低声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陈嘉洱将小脸埋在他怀里，顾久之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那么你呢？你会有一天不要我吗？”

陈嘉洱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水眸湿漉漉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顾久之原本还有些紧绷的心忽然就放下了，笑着说：“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陈嘉洱漂泊不定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就安定下来了，将头又重新靠上去，陈嘉洱闷声说：“只要你别不要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顾久之一颗心都被饱胀的情意填满，他看着陈嘉洱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头因为一个人而变得越发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