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魏征点了点头，林煜杉也没有怪罪魏征的意思。

等他逐渐得到袁宇的信任之后，林煜杉才知道，当初为什么自己送往长安的信封没有激起任何水花的原因。

从担任起凛冬城的城主哪一天开始，袁宇就已经有了叛乱之心。

“当长时间没有得到回信以后，我就知道凛冬城肯定有着秘密，虽然我每日都待在镇北王府内，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个时候我清楚，若是无法取信于袁宇的话，我将终日都无法知晓凛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是冗长的一句话，林煜杉的表情却变化了多次，持续比较长的表情是悔恨，随后就被坚定取而代之。

“你做了什么？”

林煜杉复杂神情让徐子义皱起眉头，随后开口问了一句。

能够取信反叛者袁宇的行为，想来不是什么正当的事情，不然林煜杉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痛苦而狼狈，就像是一心想要求死的寒枫一般。

“与虎谋皮。”

缓缓说出这四个字，林煜杉苦涩一笑：“当初袁宇正在布置一个成仙的阵法，想要改变他自己的体质，从而由凡化仙，而启动这个阵法的关键之处在于，如何让百姓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袁宇的确在指挥作战上有不小的本事，但在这方面他没有任何对策，这或许是他一直没有杀死我的原因。”

“得益于阵法，我……竟然也成为了传说中的修真者，现在回想起来这股力量带给我的并不是任何荣幸，而是一种诅咒。那些信任于我的人，都死在了对于我的信任之上。”

“今日我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告诉陛下，不是想要陛下认为我的行为情有可原，而是希望陛下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杀掉我。”

简洁的话语让徐子义明白，为什么凛冬城有的百姓总是会在冬季死亡，而袁宇得到的那些材料，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煜杉这些年帮助袁宇可能做了不少的事情，故而他才会感觉自己罪恶深重，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引来雪狼族？

“袁宇现在是仙人？还是凡人？以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缓缓问出这几个人问题的徐子义，甚至动用上了奉天承运。

此事太过于关键，徐子义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他之前还不是仙人，但……自从凛冬城的百姓知道冬宴在凛冬城举报之后，他就已经成为仙人了。”抿了抿嘴，林煜杉继续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知道陛下所在此处，只要能够引来雪狼族，即使是让那只小狼崽重伤，雪狼族知道陛下的身份，也不会太过于动怒。”

“因为我会用生命，去修复小狼崽的伤势。”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煜杉的表情格外平静，似乎这是一件不足道也的小事一般。

闻言徐子义有些沉默，奉天承运并没有给予林煜杉任何责罚，那就说明林煜杉所说的事情没有一句假话。

这就表明林煜杉是想要利用这样的方法，让徐子义无法抵达凛冬城，甚至还会因此阻止冬宴开启，返回长安。

林煜杉不知道为什么袁宇不敢踏足长安的原因，但他从平日里的对话当中，林煜杉能够知道袁宇对于长安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陛下面对有仙人实力的袁宇，定然是会死在凛冬的，在此之前林煜杉是这么想的。

“如此，朕明白了。”

心中叹了口气，徐子义感觉莫名有些讽刺。

原本是想要解决凛冬城的事情，从而才会将冬宴设立在此处，可没想到这样的行为，竟然成全了袁宇最后一步。

其中缘由徐子义稍加一想也就能够明白了，凛冬城的百姓无比信任于袁宇，但始终还缺少一个关键的环节，那就是徐子义的认可。

如今冬宴如此关键的祭祀典礼都放在凛冬城进行，那必然是袁宇的功劳了，即使真相不是如此，在百姓看来就是如此。

“陛下，蛮夷所拥有的力量，藏匿在北方的雪山巅峰，哪里或许隐藏着什么东西。”

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后，林煜杉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如释重负。

“嗯……你和魏征聊聊吧。”

望着林煜杉的这副模样，徐子义知道他和寒枫有所不同，他是非死不可。

一心向往光明却不得已堕入黑暗，与狼为伍，或许从哪个时候开始，林煜杉就已经死了。

不管他的意图到底是如何，但他做了自己最为不齿的事情来取信袁宇，或许那些百姓能够原谅林煜杉，可林煜杉自己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封。”

将莫莫多和阿大封印在道场深处之后，道场内就只有魏征和林煜杉两人了。

留下了一些饭菜以及美酒后，徐子义就离开了道场，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做。

“嗯？”

大口喝酒的哈奇妄，转头望向了皇家马车，他感觉到人皇的气息再次出现了。

“来。”

就在哈奇妄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徐子义的声音。

化作本体将那坛酒给吞下，哈奇妄才来到马车的旁边。

下一刻哈奇妄眼前视线发生变化，再次凝神时他已经出现在马车内了。

“这一次的事情，表现的不错，朕有个计划，想要和雪狼族合作。”

视线落到哈奇妄的身上，徐子义语气平静地问道。

“人皇冕下您说，能够为您做事，是我们雪狼族的荣幸。”

姿态放得很低的哈奇妄，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够和人皇合作的。

雪狼族活下去已经很艰难了，要是太过于复杂的事情，哈奇妄也只能够硬着头皮拒绝了。

“雪狼族可否有兴趣加入边疆的镇守军，配合镇守军一起驻守北疆？”

缓缓说出这句思考很久的话语，徐子义看着哈奇妄说道。

雪狼族的规模远超乎于徐子义想象，就算是实力最低的雪狼都拥有着金丹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