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灵箭

“敢？我看你们谁敢蒙我的眼睛？”方向前感觉，这也太屈辱了吧，小爷我在王宫进进出出，都没人敢管我，现在就一破洞，不让靠近，老子退回去就得了。

哦，现在倒好，暂扣着小爷我不说，还要蒙眼？

我呸！

其实，方向前的这种感觉，完全是给惯的。

如果一开始，他就没受到过这种超规格、上档次的待遇，这眼睛，如今蒙上也就蒙上了，犯得着较真吗？

可是，大多数时候，大多数人，都有这毛病，一旦被捧上去了、被习惯了，就很难再下得来。

那些个高官、只怕对此体会就更深吧。

这厮这一犯浑，双方可就僵持住了，甚至一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做什么？吵吵闹闹的。”突然，一个声音喝了出来，随即，一队人马簇拥着一名将军走了出来。

方向前眼睛一亮，招手道：“老左、不，老莫，莫左领，是我，方向前、方神医。”

这小子，一见莫如非，一分钟内就得瑟起来了。

莫左领第一时间认出了方向前，抱拳哈哈笑着迈步上前，道：“哪股东风把您方神医给送到我这儿来了？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方向前小人得志，一指那名小头目，道：“他们要捆我，还要蒙我的眼睛。”

小头目急了，“你、你……谁说要捆你来着？”想到这厮竟然就是方神医，此人一时为之气短，分辩的话。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莫左领面孔一板，道：“怎么搞的，方神医亲临此地，应该敲锣打鼓迎接才是啊！”

小头目憋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实在无话可讲。

方向前气也消了。上前拍拍他肩膀，挤了一挤眼睛，道：“哥们儿，别介意啊，开个玩笑儿。”

小头目哭笑不得，努力想挤出些笑容。可那表情，简直比哭，还要更加难看。

……

既然在此碰到了莫如非，方向前自然便是顺理成章、大摇大摆地要进洞一观了。

倒不在乎洞内有什么，在乎的。其实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待遇，嘿嘿，你懂的。

此洞果然戒备森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丝毫不为过。

“里面有什么，怎的如此严密戒备？”方向前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请请请，方神医请进去自己看吧。”莫如非卖了个关子道。

“嗯、嗯，我说，能不能、哪啥。以后就别再神医、神医的了……听着别扭。”方向前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却是又恰好能保证让莫如非听到。

莫如非心中暗笑。故作不知。

洞府内收拾得十分齐整，看得出，这里是一片库房外加作坊。

上百名飞鹿族人在洞内忙前忙后，却是忙而不乱、各司其责。

方向前看见一根根毛竹被人小心翼翼抬着，放到了一块石台上，然后。台下便是蹿出火苗。将那竹子从中烧开。

立时，便是有人负责上前灭火。然后顺着火焰烧开的纹路，以一柄柄灵力幻化而出的竹刀将竹子从中剖开。再放上去继续烧、继续灭、继续剖……

直到将一根手腕粗细的毛竹生生分成了一截一截。

“莫左领，你们这是演得哪一出啊？”方向前不懂了。

“方公子，这是在做辟灵箭呢。”莫如非不再与方向前玩笑，神医也不叫了，恭恭敬敬道。

“辟灵箭！”方向前一喜，道：“我知道，就是你们族人经常使用的那种。”

“正是。”莫如非道：“请看，这一截一截的毛竹，交到了那些大师手里，每一支羽箭，最终起码都得再经过三天三夜的打磨炼制，方能制成。”

方向前吐了吐舌头，我的个乖乖，辟灵箭生产如此艰难，难怪名声如此响亮。

在一处宽敞的大厅内，五十名大师一字排开，一截截毛竹便是悬浮于各自身前一尺远近，被大师们以灵力不断浸润、不断打磨、最终成型。

制作好的箭矢，便由专门的人员每二十根一束小心收了起来。

方向前不解道：“大家怎的不用刀斧，这样做箭，岂不是更快。”

莫如非微笑不答，一招手，一名抱着一捆短竹的小卒紧走几步到了近前。

“莫左领。”那人恭敬道。

莫如非点点头，取过一截短竹，道：“去吧。”旋即转身冲方向前道：“你能折断它吗？不论你用什么样的兵刃。”

方向前大为不服，接过短竹，只觉入手极为沉重，倒似一根铁棍也似。使劲掰了掰，果然不能折断，心中大为惊奇。

一搓不周玉，取出一柄短刀，这刀极为锋利，寻常刀剑迎之必断。

可是，这一刀斩下去，只是“当”的一声响，这短竹竟然纹丝不损，甚至都没能砍出一道白印。

方向前懵了，这还是竹子吗？提刀又狠狠剁了几下，“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除了引得众飞鹿人忍俊不禁，却是丝毫效果也无。

“没用的，方公子。”莫如非道：“这是罡竹，是砍不断的。”

“罡竹？”方向前惊呼道：“是罡竹吗？”

“正是。”莫如非微笑道。

“那……”方向前四处望了望，几乎已将整个洞府扫视了一圈，问道：“你们有千年的罡竹吗？”此话一出口，心中不免也是“咚、咚”直跳。

不会这么巧吧？但愿就这么巧啊！

莫如非一愕，道：“千年罡竹？”随即，摇头道：“我们选用制作辟灵箭的罡竹，竹龄最长也不过十年，再长些，我们就没办法将其打磨炼制了。”

方向前一直提着的一口气，这一下可算是彻底泄了，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来。

忽地，方向前心中一动，问道：“你们这些罡竹从哪里得来的？哪地方，可有千年罡竹？”

莫如非略一迟疑，想到方向前对自己及飞鹿一族的厚恩，当即不再犹豫，道：“这些罡竹，全是取自一个小岛。每一次，我们只在岛的外围活动，至于在岛的深处有没有千年罡竹，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岛在哪儿？我能去吗？”方向前步步紧逼。

“这个……我得禀明王上才可。”莫如非为难道。

“走走走，随我现在便去见王。”

……

听完了莫如非与方向前二人的讲述，莫千铭深深陷入长考。

终于，他抬起头道：“方公子治好了我儿的痼疾，治好了我的双腿，对我父子有再造之恩，对我族人、有再造之恩。”

老国王这几天双腿已恢复了知觉，心中更是对方向前感激已极。

“那个岛，早一百年嘛，兴许还是个秘密，现在么，呵呵呵呵，只怕是人尽皆知了吧。你若想去，便尽管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