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过去，张四九叫辛十四娘去何府打探一下情况。

回来之后，辛十四娘对张四九道：“如公子预料的，何龙叫人找了一处善地将巧娘的尸身好生安葬，又请道士和尚做法超度她，还给巧娘的家人送去了银两。”

张四九点头，“何龙自己怎么样了？”

“精神状态忽好忽坏，正四处延医调治。而且……”

话说到这里，辛十四娘突然面色一红。

“而且什么？”白朵朵好奇道。

“而且他好像，好像，不行了！”

辛十四娘的耳根子彻底红了，低着头娇滴滴的，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可偏偏白朵朵一脸迷茫，修追问道：“什么不行，快死了吗？”

“姐姐别问了。”辛十四娘跺着脚，满脸羞红地转身进了东屋。

白朵朵愕然道：“这丫头怎么了？”

张四九呵呵一笑，不理会白朵朵。

白朵朵道：“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张四九无奈道：“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找辛辛问，我是不好开口的。”

白朵朵想了想，猛然间站起来，骄哼道：“问就问！”

白朵朵朝着东屋走去。

张四九一愣，没想到白朵朵还真跑去问。看着白朵朵进了东屋，张四九心道：“一会朵朵出来，铁定恼羞成怒拿我出气，我还是先跑吧。”

想罢，张四九出了小院。

如张四九预料，他刚来到小院外面的桃林里，就听白朵朵咆哮的声音从院内传来，“张四九，你个臭不要脸的！”

“你自己去问的，怪我？”

张四九扯着嗓子回了一句，撒丫子就跑。

……

……

待在白石村也不安全，所以张四九直接跑出村子。

“嗯？怎么快到华阳宫了？”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张四九来到华阳宫附近。

“反正也好久没来了，就瞧瞧吧。”

想罢，张四九索性迈开步子，很快就来到华阳宫门口。

说来也巧，门口一个小道童正坐着发呆，张四九一看，竟正是三天前才在何府见过的冬宝，也就是智明。

“智明！”张四九喊道。

“嗯？”智明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看一眼。他见到张四九先是一愣，随即试探着问道：“你是师兄们的朋友，还到过我家？”

张四九没想到智明还记得自己，笑道：“是的。”

说话间张四九坐在了智明的身边，问他道：“你在想什么？”

“想家，想爹和娘！”智明喃喃道。

张四九没想到一上来的话题就那么沉重，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智明年纪不大，心智却那么成熟。

“你师父和师兄们对你不好吗？”说话间，张四九轻轻抚摸着智明的小脑袋。

智明道：“好，比舅舅好，但我还是想爹和娘。”

“嗯。”

张四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只是点头。他知道，虽然对别人来说智明的爹是杀人犯，但是对智明来说爹就是爹，是骨肉至亲。

“智明，智善师兄找你！”

这时一个比智明年龄略大些的道童在门内大喊。

“来了！”智明答应一声，急忙站起来。

张四九跟着智明一起站起来，对他道：“我和你一起去见智善师兄。”

“嗯。”

智明答应一声，在前面带路。

说话间张四九和智明来到四季殿所在的院内，智善正在殿前忙碌，远远先看到张四九，忙走过来，“张居士，许久不见了。”

“智善师兄，好久不见。”张四九笑道。他心里话说，我三天前才见过你，可惜你看不到我。

“师兄，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智明冲智善躬身，问道。

智善笑着摸摸智明的头，道：“四季殿内的神像要扫尘，师兄们已经把大片的地方扫干净，有些细微之地，只有你这样的孩子能扫到，你去吧。”

“是！”

智明答应一声，冲智善躬身，又冲张四九打个稽首，就奔四季殿内去。

“哎！”智善看着智明跑到殿里，突然叹息一声，幽幽道：“这孩子，还是忘不了俗家的事情。”

张四九闻言，插嘴道：“原来这事智善师兄知道啊。”

“怎么能不知道。”智善道：“师父和我都很关注智明。这孩子可怜，父母死了不说，舅舅待他还不好，我们华阳宫既然收留了他，岂能不好生照顾他。”

张四九闻言一阵感动，“师兄不愧智善之名。”

智善摇头，“张居士谬赞了，我是智明的师兄，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

说着话智善突然话锋一转，“只是师父也说过，智明这孩子虽然与道有缘，但毕竟俗缘未尽，不必非以道者的身份牵制他。”

张四九点头，问道：“清风道长在吗，我既然来了，想拜访他一下。”

“在的，我带居士去。”

“好。”

智善带着张四九，很快来到清风道长住的院子里。

老道士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见到张四九，拽着他的手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事托付你！”

张四九愕然，“道长，什么事啊？”

“智善，你去忙吧。”

清风道长先将智善打发了，才对张四九道：“我想叫智明跟你一段时间。”

“啊？”张四九更觉得诧异，“道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风道长解释道：“智明这孩子想家，叫他住在道观，他更想念俗世生活。所以我想，不如叫他先回归俗世，以声色热闹叫他忘却之前的一切，到那时候他再回归道观，才能真正当一个道者。”

张四九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智善师兄方才还跟我说，您说智明他尘缘未尽。”

清风道长道：“这孩子的尘缘就应在你身上。”

张四九一想，清风道长这样说似乎也没错，要不是有自己，智明老爹杀人一案也不会发了，案子不发智明也不会成为孤儿。如今自己代养智明，也算是还他一个因果吧。

“行，那我就带智明回去吧。”张四九道。

清风道长见张四九答应，连连点头，笑道：“好啊，如此一来，事情就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