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九坐在位子上，看着旁边那桌上的狼藉杯盘，想着店老板一会一定会收拾了送到后厨洗涮。

“我该怎么阻止他进后厨呢？”张四九心道：“燕赤霞你倒是行动快点啊，我真的快支持不住了。”

“咦，外面起风了。”这时店老板突然开口，对张四九道：“客人，不介意我将门关起来吧？”

“啊，不介意，不介意。”张四九随口道。

张四九满心里想的都是如何阻止店老板进后厨的事情，关不关店门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客人，我把窗户也关了可以吧？”店老板关好了门，挪到窗户的旁边，背对着张四九淡淡道。

“可以，可以。”张四九敷衍地回应。

吧嗒！

于是窗户也关了。

本来小店里开着门和窗户的时候，外面街上的光还能透些进来，虽然不甚明亮，但聊胜于无。

可现在店门和窗户一关，店里面就剩下微弱的烛光闪动，映得张四九和店老板的身影有些诡异。

“客人，还要添点什么东西吗？”

关好了窗，店老板走到张四九旁边的那一桌，果然在收拾碗筷。

“不添了。”张四九道：“掌柜的，别急着收拾，坐下咱们聊会，反正这里就你和我，你也不用忙活什么。”

“哦？”

店老板闻言不再收拾，而是站直了身子侧着头看张四九，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说，这里就你和我？”

张四九心中咯噔一声，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他这副笑容，怎么如此诡谲，难道他早就看出了什么？

“啊，对了，客人刚才说要买特产，客人是外乡人吧？”谁知就在张四九满心惶恐的时候，店老板突然改变了话题。

“啊，对呀，呵呵呵。”虽然张四九觉得古怪，但还是顺着店老板的话接下去。

“来历城多久了？”

“两，两天？”张四九迟疑道：“嗯，对，两天了，明天就回乡了。”

“不对吧。”店老板淡淡道：“客人好像就是历城县的人，是个泥瓦匠，还帮着胡同里陈老汉家修房顶来着，我说的对吗？”

唰！

张四九闻言直接站了起来，把身后的板凳一踹，向后退了几步，背对着店门，沉着脸看那店老板，“你记得我？”

“开门做生意，要是连熟客的脸都记不住，那还怎么做买卖？”店老板反问张四九，声音中透着一丝阴凉，“客人说是吧？”

噌！

这时厨房门口挂着的帘子被掀开，燕赤霞闪身出来，右手一抛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丢出。

那东西在空中盘旋，正落在张四九面前的桌子上。

“呕~”

待张四九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不禁一阵作呕。

“你有病吧，把这东西扔出来做什么？”好在张四九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只干呕了一阵随即消停，瞪着燕赤霞大声喊道。

“做证据！”燕赤霞的话虽然是对张四九说的，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店老板。

“啊哈。”店老板朝着桌上看一眼，语气平淡道：“是一根断指啊，好像是中指。”

话说完他扭头看向燕赤霞，问道：“你从哪里找到的呀，我剁肉的时候把它剁飞了，一直没找到。我记得它属于一个乞丐，之前那乞丐还在我家店门口待着呢，后来被我用一块肉给骗进来，成了别人口中的肉。”

张四九闻言一怔，猛然想起自己就曾经在这家店门口遇到过一个乞丐，没想到那乞丐如今已经被店老板害死。

想罢，张四九有些愤怒地瞪着店老板，“你到底是什么人？”

“坏人啊。”店老板淡淡道。

张四九：“……”

他觉得店老板根本就是在无视自己。

事实上店老板的确没看张四九，因为他一直在盯着燕赤霞。

“无生道赵东楼，是你什么人？”燕赤霞眼神犀利地看着店老板，沉声道。

“你！”

店老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情，他恨恨地咬了咬牙，恼怒燕赤霞竟然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样一来店老板就不用隐藏了，喊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你说掌教是我什么人？”

“无生道的妖道！”

燕赤霞爆喝一声，左手轻抬，突然一道金光从他袖中飞出。

那金光长有三尺，如一条金色游龙在空中呼啸，直奔店老板的面门。

“天师剑，我小瞧你了！”店老板大叫一声，不理燕赤霞袖中飞出的金光，而是奋起身形奔张四九而来，探着右爪要抓张四九的脖颈。

“我告非！”

张四九大惊，一边往后退一边看着一个死胖子手上冒着黑气朝自己抓过来。

嘭！

张四九的背很快就抵到了门，他想转身开门冲出去已经来不及。

“竖子敢尔！”

燕赤霞一见就知道店老板是要抓张四九，以便威胁自己放他离开，是以怒喝一声，将空中的金光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包抄店老板，阻止他抓住张四九。

店老板的身形飞快，距离张四九又近，眼看着就要抓到张四九的脖颈。

好在燕赤霞操控的金光也不慢，一左一右包抄而来，直奔店老板脑袋两边的太阳穴，距离店老板的太阳穴只一寸距离。

这一刻比拼的就是店老板的手快还是燕赤霞操控的金光快。

若是店老板先一步抓住张四九的脖颈，哪怕只快0.1秒，燕赤霞的金光都要退去；同样，若是燕赤霞操控的金光快，率先洞穿店老板的太阳穴，哪怕只快0.1秒，张四九都将是安全的。

至于张四九呢，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交给别人。命是自己的，要靠自己活下去。

所以当张四九看着店老板的手快要触碰到自己脖颈的时候，他的身子虽然不能再往后退，可脖子却拼命向后仰。

就是这尺寸之间的距离，让张四九救了自己。

“不好！”

张四九一仰脖，延长了自己脖颈和店老板手之间的距离。店老板瞬间判断出自己的手速不可能快过燕赤霞操控的金光速度，于是改抓脖颈为抓心口，手就势向下一划，狠狠地抓过去。

轰！

就在这时张四九怀中光芒大声，一团金光包裹着赤红的火光，雷霆般轰出，直接将店老板给轰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