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一边攀爬，一边诉说着这个故事。

格雷当时和猎户们一起进山，寻找黑斑雪豹的踪迹，有经验的猎户一路领着大家来到了曾经雪豹的出没地区，也就是天穹峰周围。

但是谁也没有找到这种生物，大家为了赏金都拼了命的寻找。格雷和一个猎户一路以来相处不错，两人就一起行动。二人一路追踪雪豹的踪迹，终于在一天，发现了地上有雪豹的粪便，二人大喜过望，一路寻找，终于在天穹峰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发现了黑斑雪豹，还有她的幼崽。

当时我们很犹豫，如果杀掉大的雪豹，幼崽就会在寒夜里饿死，我们两人起了很大的争执。

猎人们都有自己的准则，怀孕的和带着幼崽的猎物都不可猎杀，传言会引起自然之神的愤怒。

但是那个猎户为了赏金，劝说格雷一起杀掉雪豹，换取赏金，他说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我当时不这么认为，确实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弱者同情弱者，我实在不忍心。最终的决定是他去猎杀这头雪豹，我选择视而不见。

最后，他提着一个牛皮制成的袋子走了出来，里面装满了黑斑雪豹的鲜血，小雪豹们在里面凄惨的鸣叫。

后来我们二人一起下山，路上由于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一群冰狼，他把血袋交给我，让我逃走，然后他用弓箭射杀攻击格雷的狼群。

“最后，我逃了出来，他死在了山里，他临死前对我喊着说：任何时候，心中都要有自己的准则，他就是教训。”格雷红着眼说道。

最后格雷回到斯托克顿，到了城中才发现，城主的女儿已经毒发身亡。

同伴的牺牲，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实在过于沉重，可是也没能挽回什么。

洛瑞听完这个故事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有谁是谁非，大家都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生存下去。但故事的结尾实在令人唏嘘。

格雷继续攀爬着说道：“整个过程，我都是那样的无力，没有一点矮人的作风。也许当初我拦住他，也许就不会有这个结果了。”

凯里站在一块山石上往下眺望道：“是是非非真的是难以界定的一件事。我无法评价谁的好坏，只是你们这件事做的足够蠢。”

格雷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是够蠢的。”

三人一路攀行，傍晚时分，已经到了穿过了山脉的一半。大家照例扎起帐篷，格雷有些呆滞，洛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他死了，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也算为你而死，你应该好好活着。”

“嗯。”格雷点头道。

晚饭时刻，凯里问了问格雷还有几天的路程，格雷心情好了不少，说道：“大概还有两天吧，就能到天穹峰底了，不过天穹峰上魔兽众多，咱们得做好准备。”

“嗯，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了。”洛瑞答道。

三人吃过简单的晚饭，钻进帐篷，洛瑞照例冥想了一会，体内的光元素在他强大的控制力下，变得收放自如，

融合在体内的绿色生命能量更加磅礴，与光元素的两个极端，明、暗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融合的力量让洛瑞对战斗更有信心。洛瑞也遵照弗兰老师的教诲，尽量不去动用刺青中蕴含的能量。洛瑞也愈发感觉这个刺青的来历十分蹊跷，但是孩童时的记忆实在模糊不清，只记得一场大病后，就有了这个东西。自己琢磨也琢磨不透，也许精灵会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吧。

想了一会，洛瑞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除了早上的天气还算不错，中午过后，天色阴沉，寒风呼啸而来，卷着雪花，摔打在三人的脸上。本来晴朗天气无影无踪，眼下刮的风，好像没有了结束的意思，洛瑞他们用布将口鼻捂住，要不然在这样的大风中呼吸实在困难。

三人被狂风吹打得歪歪斜斜，一步一步的艰难攀行。一片片雪花如同冰刀一般，风里还裹着冰渣，洛瑞感觉自己的脸已经麻木了，没有了知觉，说话都很迟缓，蒙在口鼻上的布条，也因为呼吸的关系，被哈气打湿，然后冻成了硬邦邦的布片。

恶劣的天气让大家的行程缓慢了许多，又过了两日，风雪交加，比往日更胜。三人站在天穹峰底，往上仰望，眼睛被风吹的留着眼泪，但很快凝结，三人不得不老是擦拭着眼睛。

凯里在风中抱怨着喊道：“在这么下去，我感觉我的眼睛要吹瞎了！”

洛瑞看了看山脚下，说道：“咱们现在山脚下，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天吧，等风雪小了再上山吧，要不然现在上去太危险了！”

凯里点着头，同意了洛瑞的意见。格雷用手杖勉强撑着自己，洛瑞和凯里相互搀扶，二人不敢再多说话，刚才一张嘴，无数的寒风裹着雪花吹进了嗓子里，难受异常。

三人跌跌撞撞的来到山峰脚下，大家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望山跑死马。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天穹峰，直到来到脚下，才明白要付出多么大的努力。

在避风处安顿好，洛瑞和凯里拿出笔，开始临摹天穹峰。凯里坐在地上，仰望着山峰说道：“到时候咱们上去一定不能让巨龙发现，到时候咱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这些巨龙的数量记好，同时临摹在纸上，尽量不要漏掉任何一条。”

洛瑞点头道：“最少咱们可以掌握巨龙的第一手信息，如果真的对咱们有威胁，咱们日后也好有所准备，就算是巨龙，我想应该也是有弱点的。”

格雷在火上融了些雪水，准备煮沸，听着二人的对话说道：“自从龙与精灵一战后，千年的岁月已经过去，巨龙没有主动攻击人类或者其他种族，我想现在也应该不会。”

凯里瞥了一眼格雷道：“时代变了，格雷。谁也不能保证巨龙的意图，我们必须掌握他们的信息。”

格雷轻叹一口气，继续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