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最后一眼

等到白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得在他的身旁，姜小野正拿着一张手帕，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

看到姜小野的那一瞬间，白渊几乎是猛地弹跳了起来，惊愕地说道：“你，你……你没事？”

姜小野看到他的神情，摇了摇头说道：“哪里可能没事，先天土德的本质被抽走，我现在差不多就是个废人了。”

“但是，但是……”

“但是我活了下来。”姜小野看着神情惊愕的白渊，淡淡地说道：“如烟姐姐最后保全了我的性命，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想来……代价肯定不小吧……”

白渊有些颓然地坐回了地面，叹息道：“也就是说，其他人是真的死了？”

姜小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当时和我在一起的纪天行，魏宁，李纪然，胡烈四人都已经死了，但大家都是自愿将性命送给如烟姐姐的。”

说着，姜小野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白渊，随后还说道：“你不要太在意了，如烟姐姐也承载了他们的心愿，哪怕是因此而死，他们也是愿意的。”

“自愿？”白渊呢喃了一下，而后摇头说道：“别说这个了，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她……”

若是问白渊是否喜欢过怜如烟，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哪怕是到现在，他对于怜如烟的爱也没有丝毫的降低。但同时，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原谅怜如烟。

须知道，牺牲的人可不仅仅是那几个先天五行之躯。临江城所有人，现如今都化为了丹药，成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踏足巅峰的基石。这一切虽然是由黄泉魔教引起，但中间只怕也少不得怜如烟的推波助澜。

白渊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都摒除，而后轻声说道：“临江现如今如何了？可还有人活下来？”

虽然是动用了阵法，大面积地抽走灵魂，但未必就真的所有人全部被抽走灵魂了，也许还能有这么一小部分人活下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姜小野轻声地说道，令白渊不由得愕然怔住。

“什么都没了是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道。

姜小野没有吭声，待在一旁的小笋却忍不住说道：“临江已经化为了幽冥国度，内中……绝无有人生还的可能。”

白渊心头大震，连忙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纵然是炼魂大阵，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啊！”

哪怕是炼魂大阵真的杀死了所有人，临江也就是成为空城而已，怎么会变成幽冥国度？

“公子，这是不是因为我，我……”小笋轻声开口，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白渊连忙说道：“你别听张志先那个王八蛋胡说八道，之前那种情况，他指定谁是故事的主角，谁就是这带来厄运的人。小野，你来说一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姜小野摇头说道：“我被带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生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之后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到底是谁得到了丹药，又是什么人引发了这种景象……”

白渊愕然，但随后，几乎是一瞬之间，他的大脑便快速地算出了答案。

“引发灾难的人，必然是黄泉尊神。卫天然乃是卫国的国主，是他的话，根本就不会牺牲掉自己的国土。国民可以牺牲，但是土地，他必然会留住……”

“那黄泉尊神引发灾难的原因，定然是它失去了那枚丹药，那丹药想来是被卫天然给夺走了。因此，黄泉尊神将此地化为黄泉，一是为了报复，二是……让人来调查这里的事情……”

“仅仅只是损失了百姓的话，卫天然只要将所有责任推到黄泉魔教的身上，他就能够摆脱所有的嫌疑，反正没人会来调查。但损失了领土，哪怕是他卫天然的领土，那也是属于现世的一部分，天道院的那些人，定然会来问责卫天然……”

“如此一来，便有可能查出卫天然暗中推动此事的痕迹……不，不对不对！这种事情是绝对查不出来的，前来调查的人员必然会被卫天然收买，甚至于不用收买，哪怕他们查出来了，也不敢上报上去！”

“卫天然若是得到了丹药，那现如今必然是造化境界了！一名造化境界的强者，哪怕是天道院也绝对不想随意招惹……所以，什么都查不出来，什么都不会发生……黄泉尊神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牵制住卫天然一段时间，他好趁着这个机会，寻找另外发展的空间……”

这其中的事情，一环套着一环，白渊却在须臾之间，全部想了出来，不由得心中一惊。

他素来是有一些智慧，但这么复杂的事情，他却能够快速地得出这般精准的答案，属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不是我原先的水平，是……那眼珠子！”

白渊闭上右眼，伸手在眼皮上轻轻抚摸，感受着那神眼蕴含的力量。

“我还尚未启动这眼睛的力量，只是和我的神经相连，便已经大幅度地提升了我的思考能力……”

思考能力，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那便是悟性。

这么想来，倒也是正常。寻常人吃下一些神果之类的东西，都有可能大幅度提升自己的悟性，白渊接上了一颗神眼，悟性突飞猛进，也不是什么离谱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这眼睛，他就又想起了这眼睛的主人，心里面便是一阵黯然。

“如烟，哎……”

微微叹了口气，暂时将自己的思绪压制下去，白渊又看了四周一眼，忽而开口说道：“我想……去看一下临江。”

两女闻言皆是一震，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白渊。

“去看临江？公子你，你想要踏入幽冥之中？”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幽冥国度，生者误入，你明白吗？”

白渊轻声开口说道：“我知道，就在外面看一眼就是了，不用进入其中，我只想最后看一眼临江。”

听到白渊的这一番话，两女最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就远远地去看一眼吧，不要太靠近了。”

白渊点了点头，三人站起身来，朝着洞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