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吗？】

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有很多人围绕在身旁。

【为什么？】

哭喊声，叫唤声，似乎在盼望自己醒来。

【那是什么？】

灵魂深处，似乎又存在着令自己极为在意的东西。

【头！】

头好痛……有人对我……做了什么吗？

睁眼，艰难地睁眼，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之色；

眼皮合上，稍加适应，缓缓地睁眼，虽然还有模糊的景象，但已经能看得很清晰了。

吊顶上亮着柔和的灯光，身旁站着几个人，熟悉的面庞，空气中还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气味。

脑袋似乎没那么疼了，但胸口处竟有些瘙痒。

“师傅！”小茉莉紧紧握住林檬的右手，她眼中含着泪光，一脸担忧问道。

林檬虚弱地笑了笑，面色苍白，虽然已经记不起发生什么事情，但看见小茉莉流泪，这是不能容忍的一件事。

“别哭……谁欺负……我叫小白……弄死他……”

“好了，酸柠檬能开口打趣，说明已经没问题了，可喜可贺！”白夜云在一旁鼓掌道。

小田切丽子欣喜地为林檬接了一杯水，雷尔小心翼翼地将病床调节成能让林檬坐起来的模式，南怀天沉默地走到林檬病床前。

病床上安置的检测系统立即检测林檬现在的身体状况，而后将病床升高，林檬倚靠着升降式折叠靠背缓缓坐直身体。

“哈喽，怎么你们都在这里？”林檬问道，“这里是医院吧？我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完了，柠檬失忆了。”

“别听他胡说！”小茉莉恶狠狠瞪了白夜云一眼，转过头柔声向林檬解释道，“师傅你忘记啦？任务中你被李小祥偷袭了……”

林檬眉头一蹙，有些呆滞地坐着，似乎在回忆着。

小田切丽子将水放在桌板上，略显担忧地和小茉莉对视一眼，南怀天则有些自责的低下头，白夜云左看右看发现大家的神情都不一样，想要吐槽几句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死死憋在嘴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记忆也都慢慢回溯，此前的一切全都记了起来……

“是哦，我被偷袭了……”不过林檬对李小祥倒没有什么怨恨的想法，各为其主，有如此失误终归还是自己不谨慎的原因，“我昏迷了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林檬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差不多痊愈的伤口，就因为这个能让自己昏迷一个月吗？不尽然吧，林檬心中有些猜想，但决定还是藏在心底，等日后再说。

“陈……陈子昊那个案子是什么结果，都如数告诉我吧。”林檬问道。

医院天台上，两名男子正默默地抽着烟。

“安知志究竟想做什么？”长岛秀一沉声问道。

“除了那个还有什么？”西左龙一弹掉烟灰。

“该死！”

“一早就和你说过，记得保护他。”

“我也没办法。”

事到如今，什么理由和借口都是无用的辩解。

“叶舟轻，逃了么？”良久，长岛秀一再次打破许久的宁静。

“逃了，带着几乎A12编队的人叛逃了，仅留下三名新入队员，四宫贤、诸葛玄武和张云城，这三人还在接受审问和调查中，不过已经没多大问题了。”西左龙一一口将剩一半的香烟解决，从口袋中又重新拿了根新的香烟。

“其他异人小队在叶舟轻精心策划之下，也都受了不多不少的伤亡，可以说公安和军方在这次行动中输的一败涂地。”西左龙一无声笑笑，“非但没有抓到对方任何一人，反而还折损了不少人手。”

“这该死的家伙，果然一开始就有所图谋，原来打乱我们的计划就是为了这个。”长岛秀一捏紧拳头放着狠话。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林檬那边会受到什么影响。”西左龙一眼神深邃地看着长岛秀一。

“叛逃的事跟他又没有关系。”长岛秀一摆摆手。

“你知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长岛秀一缄默不语，把头瞥过一旁故意不看对方。

嘴中叼着香烟烟雾袅袅，奇怪的是，身处在这高楼之上，竟然一点微风都没有，气氛似有点压抑。

“你我都明白林檬的重要性，虽然他是我们最好的兄弟，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划清的。我们都不愿意他被敌人给蛊惑，不是么？”

长岛秀一再次沉默。

“他真的没有和对方接触么？真的只是像风间彻他们所说那般？”

“你烦不烦？”长岛秀一眉头紧蹙，“我当时又不在场！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当然知道，你比我还要了解他！”

长岛秀一毫不示弱地注视着西左龙一，眼前这名男子让他觉得有些陌生，朝夕相处的伙伴成长到今天这个陌生的地步，不得不说真是一种悲哀。

在西左龙一身上，长岛秀一再也看不到昔日那位可靠兄长的身影。现在的西左龙一，活成了年少时的他最痛恨最不喜的样子。

“我说了我不知道！别问！问就是不懂！”

西左龙一叹了声气，有些恨铁不成钢模样，嘴上的香烟很快抽完，他掐着烟蒂扔进一旁的回收桶中。

“你还是一样没有变化，真羡慕你啊。”西左龙一意味深长的看着长岛秀一，“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你永远都是那个正义到极致的家伙。”

“是你变得太功利了。”

“是我吗？”西左龙一耸肩，“应该是这个世界吧。每个人都想变成最完美的人，懂得审时度势，彬彬有礼，心里不再有邪恶的念头出现，让人类永远不会犯罪，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么。”

长岛秀一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西左龙一也没在意，这种对话式的场景不知出现了多少次，每次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人类的进化应该朝着最完美的形态转变，你我都明白这一点，只有人变得完美无缺，才不会有诸多烦恼和充满恶意的思想，善恶一念之间，唯有如此，正义才能永存。而此时你的想法，已经严重阻碍了正义的脚步，我希望你再好好思考。”

“林檬他，同样也是我的挚友啊！我又怎么会做出害他的举措呢？”

西左龙一对着眼前浮现的虚拟镜子，仔细修整着自己觉得繁乱的金色头发。

“走吧，听说林檬已经醒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运气不错，逮到他清醒的时候。”

西左龙一笑着离开，长岛秀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嘴上香烟的烟渣留着老长一段，他走到回收桶旁将香烟吐在上面，回收桶自动识别将其回收至桶里。

他回首望去，一幢幢高楼大厦林立在眼前，楼宇之间漂泊着虚拟偶像的广告，以及在半空按既定速度行驶的悬浮车。

黑夜即将到来，城市也多出了五彩斑斓的灯彩，像极了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