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川和颜宸安排的人也都是特种兵里的精英，万里挑一的最精锐战斗力。

和明烈最亲信的这些高手，不管是人数还是身手上，都不相上下。

墨凌川和颜宸动手的话，也许明烈会死，可他俩也会死在乱枪之下。

他俩带来的精兵，都在最外围，直接交火的必然结果是，他俩和明烈同归于尽，而明烈和他俩带来的精兵，激战的最终结果，差不多也是全军覆没。

所以，一时之间，墨凌川和颜宸的动作都停顿在那里，不得不慎重权衡，全神戒备的盯着明烈。

明烈依旧背对着他们：“墨凌川，如果不是我不愿意再继续耗着了，就不会让人下药，加快方樱病情恶化的速度。她原本还可以再撑两年，不过现在，大概真的就只有两三个月了，而且，会经常晕倒，越往后，昏迷的时间越长。”

“所以你故意逼死我岳母？明九爷，你算得上是我墨凌川生平遇到的最大敌人，如果你走的不是邪路，以你的魄力和实力，完全可以做出名留青史的功业。”

“名留青史就不必了，那不是我的理想。我也没想逼死江颦，是她一直在逼我。”

颜宸听得火冒三丈：“明烈，江颦母女被你害得这么惨，你还有脸说是江阿姨逼你？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哪有本事奈何你？”

明烈呵了一声，懒得多说。

墨凌川比年少气盛的颜宸考虑得更深远更复杂，问：“明九爷，你和我岳母难道是旧识，而且关系匪浅？”

明烈俯身抱起身体已经冰冷的江颦，望着暗沉沉的夜空，星光月光，逐渐都被奔涌而来的厚厚乌云遮掩，天地间，只剩下明灭的闪电，偶尔划破苍穹，照亮刹那。

借着闪电一闪而逝的光亮，颜宸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就算已经五十多岁，可五官刀削斧劈，精致完美如神只，脊背挺直如青松，眼神沧桑又凌厉，透着久居上位者的霸气和贵气。

一点都不像穷凶极恶之辈，相反，是特别有魅力的一个人。

“我和她，就是在这座小岛上认识的，那时我被人追杀，是她救了我，将我藏匿在山洞里，直到我伤势好的差不多，她才离开。那时她九岁。”

墨凌川一震，九岁？

他和方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初遇？

简直像是宿命轮回似的，他和明烈都有同样的经历。

他忍不住问：“后来呢？”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特别好，我便想办法接近她，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一次次刷存在感。不过，我是一个父母双亡，家族没落，身负血海深仇的混黑之人，她却是养父母捧在掌心里的小公主，小学霸，而且绘画和钢琴方面特别有天赋。刚开始她根本不愿意理我，后来又嫌我太糙，没有共同话题。”

颜宸撇撇嘴：“这么说，你很在意她？”

“怎么，觉得我配不上？”明烈冷笑一声，陷在回忆里，良久，才道：“虽然我对学历不屑一顾，可她看重，我便自考了所有学历，从国内到国外镀了一身金。她喜欢艺术，我也抽出一点时间涉猎，以便和她有话可说。可她对我，还是敬而远之。就算我用各种方法逼她和我约会，也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

明烈说的轻描淡写，墨凌川和颜宸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按照年纪推算，当时的明烈，也就十四五岁，一边混黑，还能一边考遍国际名校的所有学位，甚至，还涉猎艺术方面，而且造诣非凡，这样的天赋卓绝，就算是墨凌川和颜宸，也望尘莫及。

明烈流传出去的十几幅画作，和谱写的几首歌曲，直到现在，都为各行的大师们所推崇，广为流传，特别是他的那些画作，被炒到了天价。

墨凌川暗暗感慨，敬畏，问：“我岳母从来没有对你动心过吗？”

“我不知道。”明烈眉宇深锁：“她十四岁那年被云国洛家认回去，陷入了血腥的家族内乱中，我跟过去帮她站稳脚跟，尽量站在漩涡的边缘。三年时间，我成为除洛逸祖父和父亲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人。可她对我，却越来越疏远。洛逸的祖父和父亲，对我也越来越忌惮。”

云国洛家，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是全球最大的地下势力王国。

明烈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少年，能够在短短三年里，就从几十万人中脱颖而出，手握大权，由此可见，他的天赋和手段，有多让人震惊。

功高震主，洛家的人自然会忌惮他，想把他压制下去，甚至铲除，在所难免。

江颦那种生性淡泊，优雅，又天真的女孩，对这样的明烈，估计就算曾经被感动过，甚至心动过，只怕也会慢慢被恐惧取代，想逃离他的掌控。

明烈这种太过天才又狠戾冷酷的人，不是她的良人。

墨凌川问：“为此，你仇恨洛家？”

“能不恨吗？在借用我解决了内忧外患，权利集中在洛逸的祖父手里后，他们不但千方百计想除掉我，还想方设法阻挠我和江颦。在江颦对洛家的血腥失望万分，和家族闹翻逃走后，洛家人绊住了我。三年后，等我终于有足够的力量和他们抗衡时，江颦已经嫁了人，而且，是嫁给了一个藏得最深的警方卧底。”

“警方卧底？”墨凌川和颜宸都大吃一惊。

他们对方樱父亲的身份有过各种怀疑，但是，从来没有往卧底方面想象过。

明烈自嘲一笑：“很讽刺对吗？江颦的家族，世代都是从事违禁生意的，各种灰色黑色的生意，他们都敢做，而且规模举世无双。我也是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而且做到了比洛家实力更深广雄厚。可江颦，却嫁给了警界的神话人物破军。”

破军？！

墨凌川和颜宸再次震撼。

代号破军的警界卧底，是军方警方最为传奇的楷模，没有人知道他在现实中到底是谁。

只知道他立功无数，破获了很多起跨国大案，不知道多少势力庞大的地下组织被他摧毁。

谁能想象到，他居然会是方樱的父亲，一个公司处于中等规模的儒商。

墨凌川忍不住追问：“当年的车祸，是不是你设计的？”

“没错。他娶了我最爱的女人，还不知死活的想打入我的组织内部，摧毁我的势力。我对他，已经忍无可忍了。车祸是我设计的，甚至，在江颦嫁给他的第二年小产还导致终生不孕，也是我安排的。我决不能容忍她生下其他男人的种。”

“可我岳母还是有了方樱这个女儿。”

“方樱不是她的女儿。”

“什么意思？”

明烈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什么让他恶心万分的事，难以启齿。

直到墨凌川又问了一遍，他才冷淡非常道：“江颦一共有姐妹三个，是三胞胎，她母亲当年不愿意再做洛逸爷爷的情人，但是又脱离不了他的掌控，就把另外两个女儿偷偷遗弃，对外宣称只生了一个女儿洛雅。直到江颦十三岁时，被洛家的人发现，才逼着她认祖归宗，回到云国。”

“那么方樱呢？为什么你说方樱不是江颦的女儿？”墨凌川再次问。

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了方樱是谁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