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果迅速泛红的眼眶，让张扬一下子慌了神，曾经多少女人在他面前落泪，哭着求着要做他的女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可吴果眼底隐忍又悲痛的样子，让他有一种万箭穿心的疼痛，那样的痛感，仿佛电流击中了身体一般，整个人又慌又怕。

心底里，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呐喊，在警告他，不能让她哭。

张扬想也没想，伸出大掌替她拭去泪水。

就是这样一个无意识的举动，竟又把吴果的眼泪逼出来了。

她现在像是一把弦上的箭，拉得紧紧的，轻易碰不得，一触即发。

而张扬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再也绷不住了。

“让开。”

吴果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两个字，失控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砸在地上。

眼泪落地的瞬间，有轻轻的响声传出，落入张扬耳中，又成了击穿身体的利器。

他看着她止不住的眼泪，变得手忙脚乱。

张扬拿起纸巾想要替她擦泪，女人似是抓准了他心中的弱点一般，眼泪越砸越凶。

直到最后，他干脆张开双手，想要拥抱她。

“别碰我，别碰我。”

吴果抱住双肩，不让张扬靠近自己。

她的防备，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

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在乎她吗？

她看不出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吗？

他明明那么努力的保护一个人，明明那么努力的在意一个人，她都看不到…

张扬眼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变成了出无助又惊慌的防备，他的心似是被人紧紧揪住一般，痛得难受。

吴果用拳头砸他，张扬就这样站在原地，任由她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他从没有想过，孕妇也会有那么大力气，那么几分钟之后，他胸都麻了。

吴果从前喜欢散打，更何况她现在怒在心头，几乎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

量张扬也忍不了多久，所以她很快抓住了机会，从高大身影的漏空处，溜了过去。

张扬却再一次出手，拉住了她冰冷的手腕。

他的手大而有力，轻易就将她抓得紧紧的，吴果逃不走，只能跟他僵持着。

两人这样过了许久，张扬才幽幽的开口，“你以为张家不知道张乐文背后做过什么吗？张家动不了她，是因为她有扼制张家的把柄，别说我…就连外婆也不敢动她。”

吴果的身子猛地一顿…好半天才消化完他的话。

他说他知道…张家也知道…

只是…没人动得了张乐文…

有那么一瞬间，吴果觉得自己脑袋空空，根本想不出怎么回应他这番话。

过了好久，地面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那是吴果为了确定他话里的真实性，特地后退了一步，想要看清他的脸。

毫无意外的，张扬神色凝重，没有一点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

白皙清丽的小脸微微仰着，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半晌，她才眨巴眨巴双眼，似是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走到这个位置，没有人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