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第一次在郊外偶遇，你已经走进我心里，一开始，我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直到那次在酒吧看到你时，更加确定了这份心意。”

张扬的话，一字一句都在触动着吴果最深层的记忆，那被尘封了十年的情感，再次唤醒。

房间的灯由暗转亮，像是电影里的科幻场景一样，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吴果举目四望，偌大的房间里，挂满了相框，相框里，是自己十年前的照片，吴果认出来，那是一次露营时，程婷婷拍的。

往事浮上心头，对那个冷傲少年的爱意，再次满溢而出。

——不可以。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

‘吴果，离开张扬，每次遇到你，他总会受伤！’

张乐文的话，回荡在她耳畔，往事一幕幕回放，那黑洞洞的冰冷枪口，仿佛一秒前还指在自己眉心处。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她从没如此清晰的记住过一句话。

恐惧，战胜了一切，她害怕，害怕往事重演，她害怕再次遇到生死抉择的时刻。

她是那么的介意，介意过去的一切，张扬的亲姐姐，怎么会害他？

所以，吴果认可了她的话，并时刻警惕自己，绝不能再次发生过去的事情。

这个念头，如同当头一棒，浇熄了她心中的爱火。

她的存在，只会是张扬的累赘，她帮不上他，甚至会成为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喜欢你了…”她淡漠的说着，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张扬将她搂入怀中，用力抱紧，他不敢放松力道，因为一不小心，怀里的人，随时会跑掉，“吴果…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危难时刻，不顾自己安危，为我吸出蛇毒的，不是你吗？”

“程婷婷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时，为我挡刀的，不是你吗…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这么做…”

两副躯体，就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彼此感受着来自对方体内的气息，来自身体深处的跳动。

吴果觉得有东西迷住了双眼，眼角湿漉漉的，她知道，这番话，触动到自己了。

心，阵阵刺痛，她曾经那么卑微的爱过，可这一次，她宁愿辜负所有人，也要高傲的活着。

她把脑袋高高抬起，收住了汹涌而出的眼泪，“那是过去式了，当我知道何欢的死，是因你而起时，一切都变了。”

“是的，人无完人，可是我最讨厌的缺点，正是你唯一的缺点，来者不拒，这不正是你的特质吗？”这些话，是程婷婷说过的，吴果自然是不信。

但是这一刻，她不得不用这句话说服自己。

——因为蝴蝶与蚯蚓，永远是两条平行线，勉强相交，只会越走越远。

“我，”张扬一时哑然，他不是来者不拒，只是时局所迫，为了保护心爱的人，他只能分散众人的注意力，“我会证明给你看，张扬，一生一世，只会爱吴果一个人。如果有来生，我还是会爱你，永永远远，爱你。”

这些话发自肺腑，他理解吴果的顾虑，所以他不想放弃，爱而不得不是高尚，而是可惜。

“你不会，人都是自私的…总有一天，激情会变淡，到时候，我什么都不是…”吴果想到了过去，想到了她失败的婚姻，挫败感油然而生。

她输不起，重活一世她已然丧失了所有斗志。

“吴果，相信我。”张扬的话，刺进了她心里，不过，她还是努力抑制住那股冲动。

她谁都不信，这个世界上，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