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果觉得脑袋前所未有的疼痛，她扶了扶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发昏。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吴果咬紧牙关，怒瞪着陈谢生：“都是你干的好事！”

陈谢生此刻也是很冤枉的，自己一个老板，处处要夹着尾巴做人，这就算了，公司临近倒闭之际，还要被一个员工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真是本末倒置。

“能抵押的资产，有多少？”吴果揉了揉太阳穴，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陈谢生，心中暗骂，你个老混蛋，就因为你的自私嗜赌，公司上下近百人都给你陪葬了。

陈谢生被她一个眼神瞪得说不出半句话来，这个吴果，平时看着彬彬有礼、斯斯文文，可真发起火来，公司上下可真是没一个人治得了她。

“10…10万…”林悠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吴果真是气极了，她一个跨步走到陈谢生面前，一把扯过胖胖身体上被挤得有些拘谨的领子，“钱呢，房子呢？还有那些车，公司经营许可证！”

“前段时间…世界杯…都，都买天朝队了…”陈谢生心虚的别开脸，不敢看她。

“天朝队？我真特么想打死你！”吴果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收回扬到一半的手。

“从现在开始，到2018年，天朝队都不可能夺冠，收起你的爱国心，老老实实当你那春意服装公司老板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吧！！！”吴果松开他，事后还不觉得解恨，直接把林悠悠手中的文件夹向他砸过去。

“你怎么知道天朝队不行，我就买天朝队，我就不信了，天朝上下十几亿人，打不赢一个世界杯。”对陈谢生来说，怎么辱骂他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说天朝足球不行。

“因为我就是从2018…”吴果收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她松开手，绝望地扶着脑袋。

“眼下还有一个办法…”陈谢生暗自揣测着她的想法，在最合适的时机说出这句话。

“什么方法？”吴果冷眼看他，陈谢生从来只会想馊主意，想必，他已经准备好一个大坑等自己跳了。

“程光决定出资收购春意，唯一的要求，把你的合约转到程光总部…”

“不可能！”吴果严词厉色，谁都可以，唯独程光，绝不可能。

——程光…不就是那个人所在的公司吗？绝不可以，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想到这，吴果觉得背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当年那把刀，紧贴着她的背部刺了进去，如果不是张扬先一步用手挡住那把利刃，或许她的心脏，早被刺穿了。

陈谢生知道她话里的厉害，可又不甘心，只好说出一早准备好的杀手锏：“吴果…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公司上下87口人，可都在等你点头。”

吴果余光扫了一眼办公区，同事们各自惶恐的聚集在一起，不安的氛围很快凝聚成一团看不见的低气压，时刻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如果公司倒闭，他们该何去何从，公司半数人，都是吴果初入社会时的同事，相处得久了，自然感情就深了。

见死不救不是吴果的性格，她不是救世主，但也想在能力范围之内不辜负信赖自己的人。

“好吧。”她缓缓垂下眼，实在没办法了。

陈谢生脸上一亮，一坨横肉笑成了花，“程总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程总…没想到，昨晚才刚见过，今天又找上门来了。

吴果看了看自己一身种田装，觉得似乎太过失礼，既然是她，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