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威特康将军问，“这个东西在影响我们通过跃迁断层空间？”

“明显是这样。”哈尔西博士说完后走到停泊舱边缘，以便更好地观察外面的情形。

将军随她一道走过来，看到星盟战舰的炮塔温度正在升高。“它们在跃迁断层空间也能发射那玩意儿吗？要是可以，我们就只有等死了。”

汤米能勉强看见远处正在飞来更多的战舰。这些星盟飞船发出的光芒逐渐减弱，消失不见，然后又出现在雾气中。

距离最近的几艘敌舰开火了。超高温气态能量球从它们的炮塔里喷射而出，加速向他们冲过来。这片蓝色的空间被染上了淡紫色。

洛克里尔正帮着波拉斯基从运兵船出来，他握着她的手，两人一齐注视着等离子球快速冲过来。

汤米感到自己腰部的装甲板被抓住了，他低头看去，是丽贝卡，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停泊舱外，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

在这片空间里，他们避无可避。汤米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

等离子能量球继续疾飞而来——然后缭绕升起，盘旋着偏离了它们的轨道，有几个一闪就消失了，但随后却又在其他地方出现了。敌人的火力上蹿下跳，左冲右突——但没一个朝无尚正义号飞过来。

看来这次是死不成了。

思绪从死亡回到现实，想到其他斯巴达战士很可能正在盯着他，汤米浑身一抖，挪开了放在丽贝卡脑袋上的手。丽贝卡瞧了他一眼，生气地“哼”了一声，径直走开了。

他回过头，看见莉嘉一副正要走过来的样子，但她却僵在了原地。

站在更后面一些的斯巴达战士们脑袋微动，手指轻点，明显是在利用“雷神锤”盔甲的内置通讯频道聊天——他希望日后遭到的奚落能少一点，丽贝卡的事他会找个更恰当的时机跟莉嘉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约翰逊中士说着，跨步走到士官长身旁注视着显示器。

哈尔西博士收回瞟向汤米的目光。“我认为它们的战舰不能在跃迁断层空间开火。完全可以肯定我们的也不行。”她摘下眼镜，大睁双眼。“正常情况下，它们不能。如果它们能开火，那么从逻辑上说，我们就没在跃迁断层空间。而不管我们身在何处，”她低声说，“规则都已经改变了。”

将军皱紧眉头，“科塔娜，”他大喊道，“不管你做什么，千万别还——”

太迟了。科塔娜已开始还击。

条条火柱从无尚正义号飞奔而出——如飘带般扭曲、盘旋着，然后消失、重新出现。

这片乱糟糟的蓝色空间如气泡一样包裹着无尚正义号和星盟舰队，现在里面又增添了至少四十个超高温的等离子能量球，它们漫无目标地盘旋着，速度逐渐快到难以计算。

三颗翻腾的火球出现在距离最近的那艘巡洋舰正面，撞到它的船首后飞溅开来。第一颗撞碎了它银光闪闪的护盾，第二颗与第三颗熔化了装甲以及下面的合金外壳——空气喷涌而出，使得这艘巨舰像小孩子玩的五彩转轮一样旋转起来。

“真他妈带劲！”约翰逊中士幸灾乐祸地说，“我们什么也不用做，等着那些乱开火的混蛋自食其果吧！看，它们又要开火了！”

星盟战舰的武器逐渐升温，射出一排等离子能量束。定向的火力改变方向偏离飞行路线后，云集，消失，重又出现，在这个气泡状的跃迁断层空间里四处乱窜。

“不，中士，”哈尔西博士说，声音冰冷，“我们会同它们一起倒霉的。”

“科塔娜，”威特康将军喊道，“放下停泊舱的防爆门。快！”

头顶三米厚的大门抖动着滑下来。

一道等离子束以平行的轨道闪过夜空，距离汤米的脸不到半公里——即使旗舰有护盾保护，盔甲外面的温度还是飙升了二十度。

因为没有盔甲的保护，停泊舱内一些离防爆门太近的技术员惨叫着倒在甲板上，周围乱作一团。

这时，有等离子能量束撞在无尚正义号右舷的护盾上飞溅开来，火焰把那里照得通红。隔离停泊舱与外部真空的那层薄膜犹如一千个破碎的镜子一样，泛起点点白光。静电噪音“噼噼啪啪”地传遍汤米的盔甲，他的护盾受到感应也发生了共振。

当防爆门下落时，又有一颗火球溅射在他们的左舷。能量在船首泼散开来，形成一个血红的光晕。无尚正义号的护盾发出闪光，然后逐渐减弱......但总算挺过来了。好险。

停泊舱的防爆门落在甲板上，随即“砰”的一声被关闭得严严实实。

“防爆门已关牢。”科塔娜报告道。

“我们赶快开飞船走！”威特康将军吼道，“趁我们还有飞船。”他看看四周，皱着眉头瞧了汤米一眼，显然是对他的军情局身份很不满意，接着命令道：“士官长，带我们到舰桥去。”

“是，长官。”士官长迈步走向通往旗舰深处的那条路，其余人员跟在后面。

威特康将军回头对哈尔西博士说：“凯瑟琳，别用专业术语，解释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我们可以看见那些巡洋舰，而它们也可以看见我们，为什么我们的火力打不到对方呢？”

无尚正义号向左舷翻滚，头顶传来一连串爆炸声和一道微不可查的撞击声，人造重力起了波动，甲板倾斜。大家走路变得踉踉跄跄，而哈尔西博士则跌倒在甲板上。

“1号与7号炮塔被毁。”科塔娜报告道，“一艘不明飞行物与我们发生碰撞。”

威特康帮助哈尔西博士站起来。她紧张地打量着眼前这条路。

“我猜，我们带进跃迁断层空间的那个外星人造物体扩展了这片空间。物理学家认为，跃迁断层空间是常规空间高度压缩的变体，它层层叠加，像线团一样。现在，想像一下我们的线团......”

她把手指交织在一起，“绕成圈打上结的样子。然而，这些并不是有形的线条。在量子波动最轻微的情况下，等离子、光线和物质会从一条线跳到另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