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米点点头，“成功的希望不大，但‘幼发拉底河号’确实配备有一艘巡游舰。它们原先的任务是侦探敌情，在接到命令后它们才抛开一切，致力于帮助保卫致远星。这样看来，我们成功的希望可能也不会太小。另一个可能性呢？”

“圣约人部队仍在那里，”士官长说道，“它们攻击自己旗舰的可能性很小。我说的两种情况都没有违反《科尔协议》，因为圣约人部队已经知道致远星所处的方位了。”

“确实。”汤米说道。

凯斯踱到舰桥中央，“很好，士官长。科塔娜，设定到致远星的路线。我们先进入这个星系的边缘，评估一下局势。如果局势严峻，我们就再次跃迁，另找一条路回家。”

“明白，舰长。”科塔娜答道，“考虑到这艘飞船横越跃迁断层空间的速度比起我们UNSC的飞船来要快得多，预计十三个小时后到达致远星。”

士官长叹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些。选择致远星还有一个理由，这个理由他没说出口。他知道，不管是谁，能在致远星表面幸存下来的机会都很小。

实际上，是根本没什么机会......因为圣约人部队一旦决定把一个星球变成玻璃，它们就会干得极其彻底。但是，他必须亲眼去看看，这是唯一一个能使他接受他的队员已经牺牲的事实的办法。

不仅是士官长，汤米对这个决定也非常满意，因为他原先的计划就是将致远星作为行程的中转站，现在一切恰好又回到了正轨。

而且这么做一举两得——既可以接走隐藏于战锤基地的贵族小队，又可以取回艾莉缺损的另一部分。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对这个计划的细节进行了具体的商议，一直到人员和物资的转移完成。

真理与和谐号的跃迁引擎过载时，一个巨大的墨绿色空洞展开了。它吞噬了周围的一切，不管是洪魔还是圣约人的尸体，都化作了虚无。

无尚正义号在星空的幕布前又一次进入了跃迁断层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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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历2552年8月30日

波江座ε星系，致远星，军情局地下研究中心。

哈尔西博士审视着走廊里的几个斯巴达战士，把她那老式眼镜往鼻梁上推了一推。

不管他们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致远星被侵略，他们寻找圣约人部队首脑的任务告败，她奋斗至今的事业岌岌可危——见到他们她还是非常高兴。不过，她硬下心肠不让自己奔涌的感情流露出来，她的斯巴达战士是不会理解或欣赏她这种感情的。

“进来，”她用轻快的语调说道，“快，从上面那些东西发出的声音来看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Ⅱ期斯巴达战士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们无疑正在用内部通讯频道与细微的肢体语言相互交流意见，指头轻摆，脑袋微点，她都看在眼里。只有俊像个局外人，抱胸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然后他们一起行动，拿起装备跨过地下室大门的门槛。

哈尔西博士在他们经过身边的时候一个个打招呼。

“见到你很高兴，弗雷德。”

“夫人，”弗雷德答道，“见到你也很高兴。”

她注意到凯丽的动作有点怪，腹部总是不自然地向一侧偏移。她像其他人一样也受伤了。

博士看着他们逐渐走近。“凯丽。”

“哈尔西博士。”

博士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

“艾萨克。”

“博士。”

“温恩。”

她点点头。

“黛西。”

她敲了敲自己的肩甲，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威廉。”

威尔咕哝了一声。他从来不喜欢他的正式名字。

她知道这样跟他们打招呼使他们都很生气，她总是能够认出他们是谁，尽管他们都穿着“雷神锤”盔甲。她是伴随他们长大的，她清楚他们的每一个手势，了解他们各自不同的走路姿势。她永远做不到分别用他们的编号称呼他们：斯巴达104、087、039、030、023与043。

这时，在队伍末尾的俊也向她走来。他用带点轻佻的语气说：“我知道我比不上你的那些宝贝斯巴达们，所以不用向我打招呼了。”

哈尔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你在命令我吗？不知道从哪来的，穿着我研发的‘雷神锤’的家伙。”

俊耸耸肩，正要她身边走过，却被她拍了拍手臂。

“谢谢。”

他的身形顿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一声，跟上了斯巴达们的队伍。

哈尔西博士轻轻敲了一下控制面板。地下室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慢慢关上，门缝也逐渐消失，然后传来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门锁上了。

“我们可以去的地方有浅绿层、深红层与淡紫层。”她告诉他们，“现在跟我去医疗中心。”

她往下走进一条水泥走廊，这里的天花板很高，呈拱形，照明灯嵌入墙壁，还装有监视摄影机。

“我知道圣约人部队进入波江座ε星系的时间大约是0500时。军情局三处全体职员在0530时撤离了这个中心。我想你们到这里来不是要告诉我可以安心出去了吧？”

“是的，夫人。”弗雷德回答，“我是指，不是，夫人。外面不安全。海军舰队与圣约人部队展开激战，但敌军的地面部队设法登上了致远星。我们被派到地面保护轨道大炮的发电机组。”

他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我们没能成功完成任务，大批圣约人的部队扑向我们的阵地。”他回头扫视了一下凯丽与其他的斯巴达战士，“我们撤退到这里......原以为这里安全。”

他们继续沿着倾斜的走廊往下走。一扇扇钛合金压力门自动打开，他们一过去就自动关上。

“我明白。”哈尔西博士答道，“凯斯舰长呢？还有约翰？”

“不知道。”弗雷德对她说道，“士官长与其他一部分队员试图抢在圣约人部队之前去轨道站把一个不安全的导航数据库取回来。假如他成功了，考虑到凯斯舰长与圣约人部队的作战记录......”弗雷德的声音渐渐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