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

“咔咔咔......”旁边的垃圾填埋场发出了巨大的噪音。

“臭死啦！大叔！在我忍不住要把这里轰爆之前，快走！”丽贝卡掩着口鼻使劲地拍汤米。

汤米踩下油门，迅速离开了这里。

没过多久，前面道路的一边出现了个被铁围栏围住的农场，门口旁边的霓虹牌子标着“边木农场”。

“丽贝卡，这里离湖畔镇不远了，旁边的这个农场你认得吗？”汤米随意地与丽贝卡聊着天。

“老哥以前提过，说是农场里面住了个脾气怪异的老头，总是打他儿子。那个男生经常伤痕累累地去学校上学，最后某一天因为辱骂老师被开除了。”皮拉以前总喜欢给丽贝卡讲故事，这个故事她记的尤其清晰。

【这个农场可不简单哦，我扫描到了两架哨岗机枪和密密麻麻的地雷。】

“这个农场是用来储藏武器的吗？”汤米问丽贝卡，此时他们已经驶过农场了。

“武器？”

“哨岗机枪和密密麻麻的地雷。”

“我们去看看吧！”丽贝卡跳了起来，没什么比神秘的农场和危险的武器更让她的心脏砰砰跳了。

“真的吗？湖畔镇不远了哦。”汤米此时没戴头盔，嘴角含着笑意看了她一眼。

不，大叔的笑容更让她心动。丽贝卡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

“湖畔镇就在那里，晚一点点去也没什么的。”丽贝卡抿着小嘴对汤米点点头。

“那走吧。”汤米当即掉头，回到了农场大门前。

“怎么进去呢？”丽贝卡仰望着围栏发愁。

“直接进去吧。”汤米掏出了能量剑剑柄，手腕一抖，剑刃弹射而出。

“不管第几次看都觉得很酷呢。”丽贝卡啧啧称奇。

汤米挥出几剑，门就成了几块，再也拦不住他俩。

【艾莉，解除地雷和那两架哨岗机枪。】

【在做了，马上搞定。】

“走吧。”艾莉没让他们等太久。

农场由三栋建筑物组成，从左到右依次是谷仓、中控室和小屋。

“你们他吗的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的农场！”谷仓的卷帘门微微抬起，冒出一个端着枪的男人，他瞄准了汤米向两人走来。

“农场是武器储藏室的别称吗？”汤米不动声色地挡在丽贝卡之前，将两人之间的枪线隔开。

“你他吗的不要多管闲事，快点滚！”男人已经准备扣动扳机了。

“臭煞笔，你什么态度？！”丽贝卡也是不好惹的，举起手枪瞄准男人。

“我...”

“救命！救...救...我！”

谷仓的卷帘门下爬出了个看上去像是8、9岁左右的男孩，他瘦骨嶙峋的，张大了嘴巴发出求生的嘶叫声。

“混蛋，这他吗的是怎么回事？”丽贝卡看到这一幕感觉血液都快冲破天灵盖了。

“这...去死！狗...”

“砰砰！”

“啊！！！我的手！！我的腿！！”

男人握枪的断手喷洒着鲜血被子弹的动能抛飞了一米多远，断腿直接甩在地上，断开的尖锐股骨深深扎入大地。

汤米看到男人有扣动扳机的趋势当即就是两枪。

丽贝卡冲上去往男人剩下的一条大腿又补了两枪，打得他惨叫不断。

“救我，救救我！”断肢血流不断，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因休克而死的，男人忍着疼痛呼救。

“这个男孩是他吗怎么回事？”

“他是我儿子！我只是虐...”

“放屁！他将我骗来这里，圈养我们！”即使身体虚弱不堪，男孩也拼尽全力咆哮。

“圈养‘我们’？！畜生！”丽贝卡踩住他的脸。

汤米已经在男孩的身边检查他的身体了，除了肌肉萎缩，身体虚弱，别的方面倒是没问题。

“剩下的人在哪里？”

“在我爬出来的谷仓里。”男孩指指后面的谷仓。

汤米蹲下抬起卷帘门，门后的景象震惊了旁边的丽贝卡。

丽贝卡冲过去取下他们脸上的超梦，饲料管子却拔不下来。

“这些机器怎么停下来？”汤米问男孩。

“那里，有个控制室。”男孩指向谷仓内右侧二楼的小房间。

汤米走进房间，看到房间里有个大屏幕，它播放着自动化机器给奶牛挤奶的动画和诡异的音乐。

真恶心，这种事情连圣约人都不会干。

找到开关，将投喂设备停止，然后汤米下去把这些儿童依次解绑，抱到谷仓外的空地放下。

“这些小鬼怎么办？”丽贝卡不忍地看着他们。

“让NCPD过来将他们送回家吧。”汤米报了警。

“他为什么要把你们圈养在这里？”汤米问男孩，他心中满是疑惑。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但我是跟家里人有矛盾，在网上寻求安慰时认识了他。他说他在这里办了个集体社团，只要在里面生活就可以远离家人，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男孩低头啜泣。

“但当我过来了之后，他就控制了我，说要给我治病，然后插上这些管子，让我沉浸在奶牛的意识世界里面，每天被灌胃，被打抗生素。”男孩越说身体抖得越厉害。

“好了，别说了，他已经死了，到时跟警察回家吧。”

离这最近的NCPD过了半小时才坐着浮空车赶来，汤米向他们说明了情况。警察透露，最近夜之城里有很多儿童失踪，看来是全都被拐骗到了这里。

“普莱斯先生，他们的父母会感激你的，我们走了！”将儿童们抬上车后，警官一边坐进浮空车，一边向汤米招手。

“我们走吧。”汤米看向丽贝卡。

“嗯。”

......

荒漠的昼夜温差非常大，当夕阳西下时，吹来的风已经带有一丝寒意了。

“我们也和他们一样吗？”丽贝卡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语气中带着迷茫地问。

“被圈养？”

“嗯。”

“什么是被圈养？”

“...无知地生活着，一举一动都受人摆布？”丽贝卡不确定地说。

“这么说来，所有人都是被圈养的。”

“...荒坂那些公司上层就不是啊，我们这些为了钱而活在生死边缘的人才是被他们所圈养的。”

“荒坂三郎是被圈养的吗？”

丽贝卡疑惑地看着汤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荒坂三郎已经称为世界之巅，怎么可能被圈养呢？

“他对这个世界不能穷尽所有的认识，无数的客观规律不能为他所掌握，他是无知的；他的思想，来自于前人的极端民族主义思想，跳不出这个圈子，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被前人所摆布的。那么，他难道不是被圈养的吗？”

丽贝卡听不太懂，但好像隐隐约约又抓住了什么东西。

“我们超脱不了物质世界，终究是被关在物质的牢笼里。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们的本能就是将体内的碱基序列延续下去。”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缠。

“我接受这样的本能，所以我无所谓被物质所圈养。我有我的使命，即便放在浩瀚宇宙中看上去不那么有意义。”

汤米看着丽贝卡愣愣的可爱样子，突然笑了，拍拍她的头说：“别想那么多，当心你的小脑袋烧掉。”

“你才是小脑袋！”丽贝卡回过神，气鼓鼓地挥起小拳头朝汤米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