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古代战争中，进行这种偷营行动的时候，防御方的主帅可以观察敌方的反应速度、士兵的斗志和素质。还可以寻我机会给予对手更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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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严亦飞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机会给皇太极以沉重打击，他也不认为自己不了解对面后金兵地士气和素质，石城军的士兵兵很珍贵，严亦飞实在是舍不得进行这种火力侦察。

现在严亦飞抱定了“无过就是功”的念头，坐等后金军来攻击石城堡，用以追求一个比较好的交换比。

所以范思达的偷营计划如同以往几次一样被否决了，严亦飞同时还严禁炮兵开炮。一方面后金大营扎在海岸边，到现在甚至也没有侦哨来石城岛附近侦查，石城军的火炮也根本打不到任何目标。

另一方面，虽然石城军拥有火炮这件事情在后金方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在之前的军事行动中，石城军最多出动过四门三磅炮，而现在，石城军的炮兵拥有十门三磅炮，甚至拥有了一门射程接近两里、威力也更大的六磅炮，这些大炮被他小心地藏了起来，以备到了关键时刻再给任何敢于冲击的后金兵一个好看。

然而对岸的后金兵却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动向，双方的静坐战又持续了几天，到正月二十一日的清晨，对岸的后金军还是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依然只是打造了更多地攻城武器。

这几天严亦飞登高远望，每天都能看到大批敌军在明目张胆地砍伐着岸上的树木，越来越多的梯塔和望台被树立了起来，这大批的器械也被聚拢在岸边，数量之多甚至一眼望不到不头。

这个架势已经很明显的。后金军一直在蓄力，根本不分兵去石城岛的内地搞破坏，显然不是打着放一把火就走的主意。他们的思路看来很明确，就是要全歼石城军这个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话说回来，后金在辽南这个次要方向出动这么大规模的兵力，搞搞破坏就走

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分兵搞破坏也很容易被战力出众的石城军抓到漏洞。

不过蓄了这么久的力，那攻击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雷霆一击，和一众军官军议的时候严亦飞还是不免感到一阵阵地焦躁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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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没有几天了，封冻期很快就会过去，建奴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一旦海冰解封，他们就算再出三倍——就算是十倍的人马也奈何不了我军一分一毫了。”

“大人不必担忧。我军有鸟铳一千余杆、三磅炮十门，六磅炮一门，虎蹲炮数十门，这样强的火力，我军还有主场优势，还守不住几天么？”公沙的西劳的话说的信心十足，这种乐观的情绪感染了严亦飞，他猜想皇太极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兵力规模和大炮数量，认为自己完全有机会凭借现有的兵力一鼓而下石城岛，彻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其实从客观上来说，建奴的兵力并没有超过石城军的三倍，况且石城军主场作战，战力又十分强横，光靠六千战兵其实很难对石城军实现一场全歼性的作战，但是建奴可能的对于石城岛的巨大破坏，长期动员带来的经济问题，以及造成的巨大伤亡，都有可能造成刚刚踏上正轨的石城岛一蹶不振，这才是严亦飞真正担心的东西。

别的不说，王辅的水师就因为这场战事而不得不栓在石城岛附近，预计中年后的那次对日贸易也不得不无限期推迟，没有对日贸易就没有新的铜条，也就没有更多的大炮了，所有渔船和去往山东的运粮船也都停止了本职工作，临时编入了石城岛水营，这次的总动员对于石城岛的伤害实在是不小。

“松岩，你确定建奴没在哪处秘密造船吧？”严亦飞再次十分严肃地询问主管情报工作的张松岩。

张松岩感到自己的职业素质受到了侮辱，这些日子来严亦飞每隔几个时辰就要问他一次同样的问题，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耐心的回答道：“大人放心，卑职已经严密监视了，附近海岸上没有发现任何造船迹象，对岸现在有上万建奴，就算赶工也赶不出这么多船啊，而如果想要瞒过我们的眼线少量造船，那么送上岛来的建奴还不够我军塞牙缝的，我相信建奴不会蠢到使用如此的添油战术。”

又是一上午又无所事事地过去了。下午刚众人吃过午饭，严亦飞和一屋子地军官就被急报惊动了，张松岩急匆匆地领过来了一个来自旅顺的士兵，这个士兵刚刚被岛上的哨兵发现，并领来石城堡。

赶来石城岛岛报信的一艘沙船来得很匆

忙，旅顺那边也没有来过石城岛的向导，结果他们在冰海中找不到可以停泊的地点，就在石城岛背向大陆的一面随便找了个地方登陆。

因为石城岛现在已经是处于全岛戒严状态，而且防御的重点方向是海冰覆盖着的西面，而不是海面还尚未结冻的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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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石城岛的大部分人口也都被运去了离海岸更远，并且附近没有海冰覆盖的大王家岛，所以这几个士兵上了岸以后怎么也找不到人，他们几个一商量，就四散分开寻找。

现在被张松岩带进来地这个士兵，是从旅顺赶来的报信兵，他在石城岛东岸下了船之后就一路狂奔，浮海而来的一路辛苦仿佛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石城军部署在没有什么危险的东面巡逻士兵虽然很少，但总不是没有，因此终于被他撞到了一支巡逻队。

这支巡逻队因为是在岛内巡逻，所以也都没有马。遇到他们的时候，这个来自旅顺的士兵本已经累得快脱力了，但一眼看到石城岛的士兵之后，他又立刻忘记了海上的劳顿和登陆后的辛苦。

这报信员立刻捉住了巡逻队领头的石城军士兵的衣领，激动得差点把那个人当场掐死，然后跟着他们又是一路飞奔，张松岩才把他领进严亦飞的府邸。

只见这个本已经疲惫不堪了的士兵就

大叫一声，一个猛子就向严亦飞的脚下扑来，以头抢地的同时，嘶声大叫着：“严大人，救救旅顺吧！”

营帐中的军官纷纷站起，一个个都流露出惊异的神色——明明建奴的主力在我们石城岛对岸，怎么你们旅顺现在却告急了，难道建奴在辽南方向投入了五个旗以上的兵力？那也不可能啊，无论是辽北方向，蒙古方向、还是辽西方向，哪个方向建奴也不敢只长时间留下一个旗的兵力啊。

严亦飞也顾不得双方身份的巨大差距，抢上前去扶起这个报信的士兵。将他扶起后仔细一看，只见他的脸上密布着汗水

和污渍，身体几乎已经彻底瘫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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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亦飞拉他胳膊的时候，这个士兵又忽然的一下活了过来，抱住严亦飞的大腿又大叫了一声：“严大人，快去救旅顺，救旅顺啊！”

“旅顺那边怎么了？”

“旅顺被建奴包围了，那里足有一万建奴啊！”

抱着严亦飞的大腿，那报信的士兵就嚎啕大哭起来：“严大人，救救旅顺吧！”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严亦飞摇晃了这个报信兵几下，但他语气又急促又凌乱，而且反反复复重复着几个词汇。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时张文斌又领来了一个报信兵，他也是一同乘船来的，不过比第一个人稍晚遇

到另外一支巡逻队，这个人冲进门后也同样一个飞扑，直奔严亦飞的脚下：“严大人，求求你救救旅顺，救救我们旅顺军吧！”

……

出征的命令如同流水一样地发了下去，军官的喝令声在整个石城堡内嗡嗡作响，严亦飞的府邸现在如同开了锅的滚水、一片人声鼎沸。

就在严亦飞和卢庆瑜、张文斌等一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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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围着地图商量的时候，一个传令兵飞身而入：“启禀大人，范思达、李泽坤两位千总已经率部越过冰面，他们未曾遭遇建奴有力的抵抗，正在扫荡对岸奴各营，据范千总所说，对岸建奴只有数百战兵压阵，其余两千余人都是辅兵包衣，这里面大部分还是汉人，在发现我军反攻而来之后，那些建奴战兵都骑着马一溜烟跑了，那些包衣也大都溃散，不过大部分还是被我军抓回来了。”看书喇

传令兵的这个报告如同一声霹雳炸响

在严亦飞耳边，议事大厅里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张松岩和他的几个手下都是面带愧色，一起把头垂向了地面。

直到刚才，严亦飞才终于搞清楚了情况，随即范思达就请命前往侦查，他返回石城堡的时候一直驱驰到严亦飞府邸门口才飞身下马，冲进大厅后，迎着严亦飞阴冷的目光叫道：“大人，那些打造攻城器械的建奴——就是那千把成天在外而晃的无甲辅兵，好像就是对岸的大部了，他们一看我马队出动就都逃走了。末将遇到的都是空营，赶回来前已经叫儿郎们放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