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三个小婴孩？他们的大人呢？”布玛迷惑不解地蹲下了身子，凑近细看，“这小女孩倒是挺可爱的，而那两个的话……咳咳……长得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呢……”

南悟空也走近细看，果然，那三个婴孩之中，除了一个长相标致的女孩之外，另两人却是相貌极其怪异，一个生得青面獠牙无眉尖耳，说不出的丑恶讨嫌，另一个更是全无半分人样，长着一张狗脸，还吐着舌头，看了便叫人不快。

“嗯……这两个家伙虽然面貌丑恶，可咱却有些熟悉的感觉……至于这个小女婴……”

“这个小女婴就是我……”耳边传来小舞的声音，“在那个世界跌入绝望深渊的时刻，我就在这个地方……”

“哈？这啥那个……”南悟空这下被惊到了，指指那女婴，又转过头看看小舞，犯起了迷糊。

“是我。”小舞轻颌螓首又重复了一遍，神情平静，悲伤地看着三个在地上匍匐的婴孩。

从悟饭的哭叫，布玛就已明白，贝吉塔等人看来是凶多吉少，脸色一下子刷白，可她还是强忍住悲痛，一声不吭地将三个婴孩一个个抱上飞机，悟饭则一边流着泪，一边将曾经是龙珠的七个石球拾拣了起来。

飞机腾空而起，喷气口发出一声呜咽，缓缓消失在了血一样鲜红的晚霞之中。

“那以后，布玛博士把我们托付给了孤儿院，可是仅仅只过了几个月孤儿院在人造人的袭击中毁灭，从此，我就一直一个人生活……”

“你说什么？可是几个月后的你还只是个婴儿啊，怎么可能有生存能力？”

小舞又笑了：“还没发现真相吗？孙悟空先生？”

“你……什么意思？”

“神龙为什么没有理睬孙悟饭的愿望？为什么会说出原本应该是实现愿望以后才会说的的话？”

“是因为有人在布玛悟饭之前已经许愿了？”南悟空的眼睛一亮，刚才困扰他的谜团，似乎正在被揭开。

小舞点点头，又问道：“那么，你觉得是谁许的愿呢？”

“嗯……咱想想……大概是……嗯……既然神龙不是布玛他们召唤的，那肯定还存在着我所不知道的某个人，凑齐了龙珠，一定是那家伙，抢险一步许下了愿望。”

“您的思路是对的，孙悟空先生，的确存在着另一伙搜集龙珠的人，也正是他们抢在孙悟饭之前许了愿。”

“是谁？”

“呵呵，您应该知道，从向神龙许愿到神龙告别这极短的时间内，要想从孙悟饭和布玛面前抽身而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很明显，那伙人并没有离开现场……”

“你说像神龙许愿的人还在现场？那不可能吧，咱也看得很清楚，现场除了布玛和悟饭之外，就没有其他……等等……难道说……”南悟空难以置信地看着小舞，而后者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不可能，不可能，你的意思是，那三个婴儿？”

南悟空这才意识到，小舞几次提到抢先许愿的人，用的都是类似“那伙人”、“他们”、“另一伙人”等复数形式，来强调具体数量。

“别忘了，我说过我就是那三个婴孩中的一个，别质疑我的答案，孙悟空先生……”

“可是……那样的婴儿既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怎么可能搜集龙珠，呼唤神龙，向神龙许愿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正好也可以解答先前您对我以一介婴孩的状态，在孤儿院毁灭之后仍能生存下来的疑惑呢，”痛苦的表情从小舞眉间一闪而过——她的时间确实不多，黄泉世界正在吸收她已不多的生命力，可她还是努力挤出了笑容，接着说道，“首先，婴儿当然不可能，收集龙珠，召唤神龙，许下愿望，因此，在许愿前，他们还不是婴儿。”

“这就更离奇了好不好，人只会慢慢变老，怎么可能一下子倒退回去变成婴儿，要想返老还童，除非是……”说到这里，南悟空浑身一凛——他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自己说出了真相！

“看来您终于明白一切了，正是这样，这群人向神龙许下的愿望，就是返老还童，只是由于表达不清，导致还童过度，变成了婴儿——所以，身体虽然是婴儿，可思维与成人相当的我，在孤儿院被毁灭后，在拼上了性命、不顾一切地努力下，还是在城市的废墟，地下水道里残喘到了人造人被消灭……”小舞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可她努力支撑着自己，至少要把一切都告诉眼前的这个人，“孙悟空先生，您现在了解了吧！我们三个人，就是以前袭击过你，从你这里抢夺过龙珠的皮拉夫三人组！”

说出来了。

终于说出来了。

小舞闭起了眼睛，等待着来自孙悟空的责骂。

她知道因为他们三个，抢先一步使用了龙珠，让孙悟饭的愿望落了空，世界从此笼罩在人造人的杀戮阴影之下再无回天手段，这莫大的罪，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将近二十年，但愿这痛苦，很快，就会随着她的长眠，而消逝吧……

“皮拉夫三人组？那是什么东西？”

等了半天，却等来这么一句话。

“您……您说什么？您难道不记得皮拉夫三人组了？”小舞惊讶地又睁开了眼睛，看见的，是皱着眉头苦苦回想的南悟空。

“好像记得确实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吧，不过具体的不记得了，也许见了面才能想起来吧……”

“可我现在不久站在您面前吗？您不记得了吗？那个曾经让您吃尽苦头的团伙？”小舞一下子急了，自己掏心窝说了半天，结果是对牛弹琴。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咱从小到大，让咱吃过苦头的人多了去了，想不起那么多了，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好了，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现在轮到小舞对南悟空这副大大咧咧形式方式感到惊讶了，她那里想得到世上还有这么马虎的人——可孙悟空还真的可能就是一个除武术以外，其他所有方面都有些迷糊到令人哭笑不得地步的家伙！

“可是……可是……”这事儿对南悟空而言并不重要，可对小舞来说却不是了，她便一边比划着一边想再详细说一遍，帮助南悟空回想起儿时的那段冒险中的小插曲来。

“咱说过了，这些并不重要，小舞，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你回到人世去！”南悟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像一只温暖的大手，扶在了小舞的心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