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王爷偏执宠
作者:慕樱之华 | 分类:古言 | 字数:3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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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祭祀
第113章祭祀
正午时分,长垣江上的雾气在旭日的照耀下逐渐消散。江边临时修葺的观景台上已然人头攒动,许多人站在临江的岸边,说说笑笑。
皇帝却看不到此时的场景,他早早出发,去到芦台祭祀河神。
芦台是裙带山顶的一处地点,最早修建于五百年前,那时候的人因为长垣江水暴涨,而不得不求助上苍垂怜,盼望河神能够保佑京畿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本来只是一个期盼,但没想到祭祀过后真的有了奇效。长垣江在祭祀过后的三日,翻涌的江水逐渐平静,上游的雨势也逐渐趋缓,从而避免了许多灾祸。
所以自那之后,无论朝代如何更迭,人事如何变迁,长垣江的祭祀总是少不了的。
因此皇帝对于此番的祭祀,十分重视。
芦台建在高耸的山地上,四方的石台上,一鼎三百斤重的香炉屹立之上。皇帝一个人走上芦台,身后的大臣屏息凝神,恭谨严肃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皇帝站在石鼎前,接过侍从双手奉上的青州长宁香,神色肃然,口中念念有词。
他将三支香点燃,插在炉鼎中。芦台下早有人祭祀了牲畜瓜果之物,一并用供桌奉上,大臣们每人手中都点燃一支长宁香,跟在皇帝身后一个接一个地插在炉鼎中。
等国师袁浦宁做法祷告之后,此番祭祀才算完满结束。
皇帝千秋正茂,但一番折腾下来,身后的汗水仍然湿透了衣衫。他对众臣说了几句后,匆匆回到自己歇脚的帐篷,简单地沐浴更衣。
至于这些臣子,则趁着皇帝休整,四散开各自做事。
苏暨从茶屋离开后,跟着自己的上司一路忙着监管祭祀仪式,等到仪式好不容易结束,有了一点休息时间,连忙去寻苏梨琬。
等他脚步不停地赶到那间茶屋,远远地就被守在这里的侍卫拦下:“大人,此处有变,还请绕行。”
苏暨变了脸色:“不知出了何事?家妹或许还在其中。”
两个侍卫对视,其中一个问道:“不知大人名讳?”
“苏暨。”
“敢问苏梨琬苏小姐是大人的何人?”
苏暨有些焦急:“正是家妹。”
侍卫放下阻拦苏暨的手:“大人请进,殿下说如果大人来寻苏小姐,就请大人直接进去。”
苏暨满腹疑惑,他低低地道了谢,快步走到茶屋门口。
苏梨琬正在和原家姑侄闲话,看见苏暨大步走进,开心地站起身:“哥哥!”
正在斗气的沐楚然和李沨也同时回头,李沨认出苏暨:“你来了。”
苏暨不明所以地给他行礼:“四殿下。”
他走到苏梨琬身边,看着她似乎并无大碍,心里的慌乱稍微平定:“这是怎么了?”
苏梨琬眨眨眼:“等回家再和你说。”
她与苏暨低声交谈间,李沨对沐楚然说道:“时辰差不多了,你的虫子休息好了吗?”
沐楚然知道事情缓急,她把盒子拿出来,叹气道:“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竟然把我的宝贝累成这样。”
冰魄虫被导出来,圆滚滚的一只,颜色恢复如初。
沐楚然把它放在男人的掌心,像之前重复的那样。
这一次的治疗经过却比之前所有时间加在一起都要漫长,沐楚然在中途时甚至想要放弃,被李沨拦住:“你的虫子虽然名贵,但是他的命却不得不救。”
沐楚然犹豫再三,重新坐回凳子,一声不吭地盯着男人的手心,希望冰魄虫能够早点出来。
她的希冀没有落空,不久后,冰魄虫缓慢地从男人的掌心露出头,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爬出他的身体。
它看上去就如墨一般黑,沐楚然心疼坏了,急忙把盒子拿出来,将虫子收回去:“乖乖,今后再也不会叫你这样了。”
李沨的注意力被苏醒的男人完全吸引。
男人长相平平无奇,与京城中那些商人别无两样,但他的身体却和那些平常人不同。李沨在刚才沐楚然放置冰魄虫时就观察到,男人的虎口和掌心都有常年磨损的老茧,俨然是一个练家子。
他能观察到,李洵留下的侍卫当然也不会疏漏。
在男人清醒的一瞬间,侍卫们就把武器露出来,刀尖对准了他的要害。
男人清醒后,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一处,这副样子与苏梨琬她们刚刚苏醒之时一模一样。
但他很快回神,看着四周的侍卫,和房内的其他人,顿时了然。
李沨见他冷笑一下,下巴微动,叫了一声:“不好!”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差点撞到了一名侍卫的刀尖,吓得那个侍卫急忙撤回刀,堪堪擦破了李沨的衣袖。
李沨速度极快地冲到男人身前,伸出手把他的下巴轻松卸掉。
男人痛苦地呜咽一声,李沨又伸手拍了他的后背,他身体被迫前倾,吐出一个尚未融化的药丸。
屋内的人都被这快速发生的一切吓了一跳。
苏暨及时把苏梨琬护在身后,苏梨琬探出头看到这样的场景,对他说:“无事,此人想要自尽,被殿下及时救出。”
第111章 祭祀
苏暨松了口气,对苏梨琬说:“你怎么这么胆大。”
他看向原苻和原文君,原苻还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只是稍稍受了惊。原文君一介大家闺秀,先是被下药昏迷,又被阵法影响做了许多噩梦,现在才好了一点,又被李沨的突然动作吓到,此刻脸色惨白。
苏梨琬不忍道:“原姨,要不我们跟殿下说说,先给原姐姐请一位太医看看。”
李洵虽然没有直言,但他派了侍卫看守的举动,示意着现场的几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所以没有人想着先行离开。
李沨把男人的下巴卸掉,他说不出话,只能用一双狠厉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他。
李沨见女侍卫上前查看地上被吐出的药丸。
他问道:“阿十,怎么样?”
阿十看了看,说:“应该是包裹在药丸中的毒药,用来自尽。幸好吞下的时间短,来不及消化外层的丸衣,对性命无碍。”
李沨颔首,把男人的下巴装了回去,但是给他点了穴道。
男人刚刚醒转,使不上力气,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仍然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
男人却是个狠的,李沨定住他的手脚,叫他无法攻击。他便张口咬舌自尽,李沨看在眼里,瞬间出手,将他的下巴又卸掉了。
阿十对男人的顽抗皱了皱眉,她跟李沨说:“多亏殿下。”
李沨也没想到男人居然这样狠绝,他对阿十说:“他这样,怕是要交给慎刑司才能审出个结果。”
阿十了然:“是。”
她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两个侍卫上前把地上瘫软的男人即刻抬走,阿十看向屋内的其他人:“今日委屈诸位在此等候多时,太子殿下吩咐,如果各位休息好,可自行离开。”
她说罢,带着余下的侍卫一同离开。
沐楚然冷哼一声:“我之前倒是想走,你看他让我走吗?”
她的护卫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依旧一言不发。
沐楚然对李沨说:“我现在能离开了吧。”
李沨耸肩:“又不是我把你强行留在这里,你若是想走,尽管走吧。”
沐楚然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傻,居然还问他自己能不能离开。她气呼呼地撂下一句:“你等着。”便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开。
李沨觉得莫名其妙,他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个小郡主,看着她走了,他心里还松了口气。
“殿下?”
苏梨琬试探地问道:“我有一事相求。”
李沨闻言看向她:“何事?”
苏梨琬说:“原姐姐的身体状况不大好,殿下能否请太医来看看?”
李沨看向她身边的原文君,原文君依偎在原苻的怀中,她半闭着眼睛,唇色惨白,看上去就像一个生重病的患者。
李沨唤了随从进来:“文希?”
文希“诶”了一声,李沨吩咐道:“去请钟太医过来。”
文希领命离去,屋内的众人听到李沨的吩咐,稍微安定。
“琬琬,”苏暨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苏梨琬摇头:“我身体好着呢,原姐姐的身子要紧。”
原苻揽着原文君,她紧握着原文君的手,感受着她身体的凉意,叹道:“文君从小就体质弱,没想到今日这番折腾,我这副身体反倒比她还经练。”
苏梨琬劝道:“原姨莫要着急,殿下已经派人去请太医过来,原姐姐会好的。”
文希的脚步很快,不一会儿,钟太医跟着文希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一路小跑着赶过来,连大气也不喘。
苏梨琬和苏暨连忙让开,给出足够的空间给他诊治。
原苻支撑着原文君,后者依旧在半昏半醒间。钟太医说了声:“得罪。”
他摆出药箱,上手为原文君诊脉。
不一会儿,钟太医把手从原文君纤细的手腕上拿起来,他的神色并不轻松,原苻的心吊在半空中:“太医,我侄女的情况如何?”
钟太医说道:“原小姐身体本弱,今日的刺激太过,气血不足。我还需斟酌一下用药剂量,还请诸位稍候。”
原苻急的掉泪:“都是我不好,文君身体太弱,她若是出了什么好歹,叫我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苏梨琬劝道:“原姐姐吉人天相,她会好的。”
可惜太医已经如此说了,再多的关怀,也无法抹平原苻内心的伤痛。
钟太医拟了一张药方,他递给原苻:“原小姐按照上面写的用药和剂量来服药,过了一阵子便会好的。”
这话比起之前的诊断,要好许多。原苻疑惑道:“她只要按照这张方子服药,就能恢复如初吗?”
钟太医点头:“原小姐年纪轻,好好休养便能无碍。”
苏梨琬问道:“原姐姐现在为何仍在处于昏迷之中?”
钟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针包:“施针后就好了。”
他上前,在原文君头上的几处穴道上扎了好几针,又一点点拔出。原文君的手指微动,她呼出一口浊气,清醒过来。
苏梨琬高兴道:“原姐姐醒了!”
原苻抱着原文君喜极而泣,原文君这段时间虽然在梦境和现实的交替中浑浑噩噩,但对于身边的一切是有感知的,对于所有人的出声也都是尽收耳中。
她知晓自己的姑姑难受不已,顾不得自己还在恢复,伸出手去擦泪:“姑姑,我没事的。”
原苻忙道:“我知道,这不是太高兴,一时没忍住。”
见原文君醒转,钟太医跟李沨告辞道:“殿下,微臣告退。”
李沨颔首:“今日多谢。”
他看那边的姑侄情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路过的看客。李沨想到这儿,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苏暨见原文君大好,出去寻一驾马车来送她们回家。
苏梨琬走近前对李沨说道:“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李沨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苏梨琬呆愣住:“这是何意?”
李沨说道:“今日你欠了我两次。”
苏梨琬回神:“我也对殿下道谢两次。”
李沨说:“你别忘了之前还答应我要答应三个承诺。”
苏梨琬立刻回道:“明明是一个。”
李沨似乎才想起来:“原来你还记得。”
苏梨琬下意识地回道:“是,我当然记得,我又不是殿下,怎么会转头就忘。”
她脱口而出,但瞬间想到李沨为何不记得他们之前的承诺,立刻止了声。
她其实不愿和李沨牵扯太多,但他不记得自己舍命相救,甚至连一个正式的道谢都没有,心中到底还是存了气。
李沨收了面上的微笑,他一双眼眸盯着苏梨琬的眼睛:“我的确不记得了,但你救了我一命,这个我从未忘记。”
或许是苏梨琬脸上懊恼的神情太过明显,李沨低声说完,又换了一种轻松还带了一点愉悦的语气说道:“不过一码归一码,你的确还欠我一个承诺,这个无法两清。”
苏梨琬见他神色放松,自己也松了口气。
她说:“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