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巴掌

“扑通！”

苏梨琬掉落水中，她并不会凫水，一下子扎在水里，河水顺着她的口鼻不断涌入，她拼命地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什么依靠的物件，但都是徒劳。

幸好她不断的踢腿使她有了一点浮力，苏梨琬的头从水中露出：“救命！”

她只吐出两个字，身体又渐渐沉入水中。时近正午，但炎热的太阳没有把水晒得很热，此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冷，小腿似乎还抽筋了。

她拼命拍打着，头在水面上时隐时现，苏梨琬依稀看见岸上的人在向她呼喊着什么，但是耳朵里进了水，听不真切。

苏梨琬知道在场的几人全部都是不识水性，因此她在失去了气力，身体下沉的时候，渐渐闭上了眼睛。

……

一股空气突然注入，苏梨琬被一股大力按压着胸腔，她张开嘴，吐出口中的水。

“咳咳咳……”

“小姐！”

苏梨琬睁开眼睛，寒蓁那张焦急的脸映入眼帘。

她不断地咳嗽，几乎把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一样，直到再也无法吐出更多水，苏梨琬又干咳了一会儿，才慢慢止住。

寒蓁跪在她头这边，在她咳嗽的时候及时把苏梨琬半搀扶着抱在怀里。

苏梨琬靠在寒蓁身上，感觉从自己的心口向上，一直到嗓子和嘴巴，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她半阖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寒蓁的眼泪急的不断流：“小姐，你怎么样？”

周围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苏梨琬只好忍着不适，再次睁眼。

她们身前围了一圈人，苏梨琬的目光一一扫过去，从焦急的魏清萱和臧默如面上划过，最后定格在蹲在她脚边的阿易身上。

苏梨琬的眼睛微微湿润，她嘶哑着嗓子说道：“多谢。”

从阿易湿漉漉的身体和凌乱的头发上不难猜出，她就是那位救了自己命的人。

阿易站起身：“小姐不必言谢，这是阿易的本分。”

她虽然这样说，可面色苍白，显然刚刚从河水中把昏迷的苏梨琬救起来，消耗了不少精力。

臧默如凑上来，一个劲儿地道歉：“都怪我，苏姐姐。要不是我没有让开，怎么会撞到你？我对不住你。”

苏梨琬的嗓子仿佛被火燎了一般，她说不出话，只有伸出手捏了捏臧默如的手，摇了摇头。

臧默如眼底噙了泪水，她掏出手帕给苏梨琬擦了擦头发。

虽然嗓子暂时失了灵，苏梨琬的身体稍微缓和下就可以站起身。

陈蕴的丫鬟含雪掀起竹帘，对坐在椅子上的苏梨琬说道：“苏小姐，这里是干净的衣物，我们先给你和阿易姐姐换上，然后再上车回家可好？”

苏梨琬和阿易在里面换衣，除了寒蓁留在里面帮苏梨琬，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候。

臧默如等了一会儿，没看见陈蕴，问道：“陈姐姐跟你一起出去，为何没有回来？”

含雪迟疑了下，回答道：“小姐刚出去，就撞见要去旁边名花苑里的四殿下，他问小姐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干嘛？小姐问附近可有成衣铺，四殿下说此处都是各类花苑，商铺要去三里地外才有。”

臧默如睁大双眼：“那你这两套衣服是哪里来的？”

含雪说：“是，是四殿下借的。”

臧默如更加糊涂了：“他一个男人，哪里来的女子衣衫？”

陈蕴走近，听到她这句话，出声解释：“他也是向身边的人借的。”

臧默如看见她来，走上去拉着她的手感谢道：“多谢陈姐姐考虑周到，不然这么热的天气，我们又都没有带多余的衣衫。苏姐姐和阿易都下了水，若是被风吹了感冒，或是染了暑气，我可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陈蕴说：“你勿担忧，琬琬知情达理，当然不会责怪你。”

二人说话时，连一个眼风都未给一旁的魏清萱。

魏清萱咬了咬唇，哽咽道：“陈小姐，臧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绊了一跤。”

她的丫鬟如月立刻跟着点头：“我作证！我家小姐当时的确是被绊倒的，苏小姐的鱼竿放在地上，小姐没看见，就被绊了一跤。”

臧默如的面色白了白，她说：“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没看身后的情况就突然后仰。”

陈蕴安慰她：“没关系，等琬琬出来，你正式道个歉就算了。”

她转向魏清萱：“虽然魏小姐也是无意，但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压在心底，不要宣扬出去。”

魏清萱掩饰住眼底的神色，垂下头应下。

很快苏梨琬和阿易穿戴整齐，掀起竹帘走出来。

她们走出来时，外面的几个人看见她们两个身上的装束，皆是一惊。

苏梨琬穿着一袭裹胸银丝莲纹裙，脖颈下白皙的肌肤一览无余。裙子虽谈不上暴露，但与她平时的穿着大相径庭，她腰间束着一只金镶玉饰腰带，裙摆轻盈。整个人看上去纯真间又带着一点诱惑。

她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因为入水的关系还是羞赧所致。

阿真的衣衫与苏梨琬相差不多，她比苏梨琬高一点，发育地也更好，因此现在面色沉郁，双颊绯红。她之前都是以简单舒适的衣衫为主，穿成这样倒真是人生头一次。

陈蕴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她走上前拉着苏梨琬的手轻声问道：“琬琬现在可还好点了？”

苏梨琬笑了笑：“就是嗓子还要恢复一些。”

她说的很小声，陈蕴听着，有些心疼。

臧默如迎上前来：“苏姐姐，”

她施了一礼：“今日是默如的错，还请苏姐姐莫怪。”

苏梨琬连忙抬起她的手，把臧默如扶起：“与你何干？”

她这么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比之前又沙哑了许多。

魏清萱也上前说：“琬妹妹，我没能看见地上放着的鱼竿，被绊了一跤，才连累着臧小姐把你撞入水，你莫要多怪她。”

苏梨琬抬起眼眸，轻飘飘地回答：“我不会怪她。”

魏清萱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奇怪极了，似乎一直能看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定了定神，笑道：“那就太好了。”

“好了，”陈蕴拉着苏梨琬：“我送你们回家去把。”

几人走出沽月台，来到外面的成林街。

成林街并不宽阔，仅仅能使两辆马车并排通过。

陈蕴早就叫含雪去寻车夫，此刻沽月台门前停了几辆马车。

陈蕴想叫苏梨琬和自己一乘，但苏梨琬对她说：“我有事和魏小姐说，劳烦姐姐先行，改日我定邀请姐姐，望姐姐万不要拒绝。”

她眼神恳切，陈蕴叹了口气，她也看出那魏清萱有些不对劲，于是对苏梨琬说：“你若是有什么事，不如和伯父伯母，还有你哥哥说清楚，我看她不是简单的。”

苏梨琬见她虽然还有些生自己的气，但依旧为自己打算，心情稍微好些：“我知晓的。”

陈蕴听着她嘶哑的声色，想起自己似乎看到过医治嗓子的药方，就对苏梨琬说：“我先回去找一找治嗓子的方子，等下就给你送到家里。”

她又嘱咐了几句，才登上马车。

臧默如走过来告辞，苏梨琬安抚她几句，见她仍然没有展露笑颜，知道她仍在自责，只好和臧默如约定几日后再聚，希望到那时她的心情能好转。

两辆马车并排离开，苏梨琬目送着她们渐渐远去，走到拐弯不见踪影，才收回目光。

国公府的马车早在门前等候多时，魏清萱看苏梨琬迟迟不动，于是走上前问：“琬妹妹，我们赶快上车吧。”

苏梨琬闻言回头，魏清萱看见她又用这种了然一切的眼神看着自己，莫名有些心慌。

“啪！”

苏梨琬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