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王爷偏执宠
作者:慕樱之华 | 分类:古言 | 字数:3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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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苏醒
第57章苏醒
这一次的病来势汹汹,苏梨琬一边沉入前世的梦境中不能自拔,一边依稀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动静。
昏昏沉沉间,她的伤处被揭开布条,与布条连着的血肉被重新撕裂,身体的血液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止不住地流失。
她好像被重新包扎了伤口,敷了一层药膏,冰冰凉凉的从腹部传播到全身,舒爽极了。
在之后她开始做梦,梦中的一切都是她心底最痛的回忆。不知是不是李沨刺激地太过,苏梨琬对于失去亲人的噩梦做了一遍又一遍。
即使偶尔清醒,她也无法张开双目,只能下意识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
身边似乎围了很多人,来来去去。有人捉了她的手腕,有人抬起她的头喂药,苦得要命还没有蜜饯,还有人施针,扎了好多穴位,痛死了。
更多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熟悉的人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低低说着什么。
她费力想去张开眼,但是根本抬不起眼皮,连听都听不到。
之后她开始发烧,时不时周身火热,有人拿着浸了冷水的帕子给她擦身,又撬开她的牙齿灌了好多苦药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梨琬的噩梦终于停止。
她开始能闻到窗外传来的花香,听到早起鸟儿的叫声,甚至夜间初夏的蝉鸣。
她知道了早上和晚上两次诊脉的大夫是太医,知道自己已经不再高烧不退,知道父母和哥哥每日都会来看她,陈蕴则是三两日就来一趟,还有……
她动了动眼睛,清醒地睁眼。
李沨俊秀的不像话的脸映入眼帘,他正看着窗外,侧颜棱角分明,眉眼舒展,仿佛笼了层雾影,迷茫缱绻。
他来了很多次,但每次都不吭声,只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也不一直盯着她瞧,偶尔她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他很快收回目光,不期与苏梨琬的眸子对上。
一瞬间,苏梨琬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
惊讶,喜悦,还有些许愧疚。
他伸出手,似乎想确认她的眼睛是不是正常视物。
她没好气瞟了眼,张开口:“我……”
接着顿住。
这是她的声音吗?如此……粗咧难听?
李沨在她愣神的时间扬声唤了侍女进来,明芙寒蓁一众人涌进来,看着清醒的苏梨琬喜极而泣,几个小姑娘围成一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许多话,苏梨琬听不太清每个人的话,只能露出微笑示意自己安好。
还是明芙年长,立刻寻了小丫鬟去请大夫,又遣人去通知各位主子。
李沨站起身走出房间,倒出空间给他们一家。
一众人来来去去,面上带着喜悦和庆幸,直到太医来了才将将空出一点空余。
苏梨琬终于亲眼见到这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太医,之前听声音就晓得他年岁不大,但是却没想到这般……
吴流顶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现在正蹙着眉给苏梨琬把脉,眉头渐渐舒展:“苏小姐吉人天相,身体已无大碍,再好好休养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到受伤之前了。”
宋夫人高兴地谢过吴流,叫苏暨亲自送他离开,红包和谢礼自然是少不了的。
苏暨送了吴流回来,看见李沨站在庭院内,怔怔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走上去问道:“四殿下,可有事?”
那日李沨与苏梨琬被他的侍卫从山中救回来,二人皆是昏迷不醒。
李沨还好,只是体力透支加上一些外伤,睡了三日就醒了。
不过他却对自己之前如何被带到山间一无所知,甚至连苏梨琬和他发生了什么也一片茫然。
太子亲自带着金吾卫调查,但除了山上三具尸体一无所获。
那三具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面部被划烂看不出本来面目,身上能证明身份的一切物件都被搜刮干净,根本无从查起。
太医给李沨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认他并未伤及头部,失忆可能是刺激过度,暂时而已。
至于苏梨琬的情况,则要严重地多。
她失血过多,又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有那么几次几乎就是药石无医。
李沨虽然不记得山上的事,可他醒来的时候,李洵把他手心里那个写了一半的“家”字指给他看。
“我觉得这个很重要,没叫人洗了,你看看还能回忆起来吗?”
李沨看着干涸的血迹,摇了摇头。
李洵明白不宜操之过急,安抚他几句便不再追问。
吴流是被特意派去住在国公府医治苏梨琬的。
他虽生的年轻,但已经二十七岁,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皇帝派他治疗李沨,被他打发来苏梨琬这里。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跟李洵商量:“若是我真的杀了那三人,必不可能销毁身份证明。他们的身份无从查证,说明还有接应的同伙,他们动作迅速,消息灵通,极有可能在我身边有细作。我失忆的事他们知道便罢了,可苏梨琬那里却不得不防着些。”
李洵了然,暗地派了自己身边的护卫去国公府暗中保护。
果不其然,没过三四天,国公府就有贼人趁着深夜守卫松懈之时,偷偷潜入府内生事。
幸好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武功了得,在贼人动作之前就将其拿下,还捉了两个活口。
李洵大喜,连夜审讯,得了许多消息。
李沨担心苏梨琬,时不时就去国公府探望,一来二去,与苏家人混了个脸熟。
所以苏暨口吻随意,他也不恼。
李沨道:“我该向苏兄道喜,苏小姐身子好转,我亦是高兴。”
苏暨明白他为失忆一事困惑,自己也想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拱手:“恕我直言,殿下若是想知道真相,怕是要等些时日,今日家妹方醒,望殿下不要打扰。”
李沨浅笑:“自然。”
于是苏暨又再一次走到大门口送走了李沨,恰好遇到匆匆从府外赶回来的魏清萱。
魏清萱见到苏暨,笑着说:“苏暨哥哥怎会站在门前?我收到通知就从庙里赶回来了。”
她自然不会认为苏暨会抛下刚刚醒转的妹妹,特意在门口等自己回来。
苏暨指了指远去的马车:“出来送殿下。”
这些时日李沨常来看苏梨琬,魏清萱来看望时遇到过几次。
她点点头,跟着苏暨一同前往盈霜院。
一进门,就看见一向端庄大方的宋夫人正拉着苏梨琬的手低泣。
苏梨琬不能言语,只得用眼神示意。
苏暨并不想在母上大人激动的关头站出来,十有八九会被教训一顿,因此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站在不远处。
倒是魏清萱看到苏梨琬的眼神后,伏在寒蓁耳边说了几句话,寒蓁点头离开。
不多时,寒蓁去捧了刚熬好的药来:“夫人,小姐该吃药了。”
宋夫人停了哭泣,掏出帕子拭去泪水,笑道:“怪我,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我哭什么,倒叫你忧心。”
魏清萱拿出一枚平安符,对苏梨琬说道:“这是我今日去到永福寺求来的,据说永福寺的平安符最灵,琬妹妹把它带在身上,今后必定出入平安。”
宋夫人夸道:“清萱有心了。”
苏暨见宋夫人心情甚好,挂着笑道:“已经通知父亲,他马上就回来了。”
宋夫人抱怨道:“他这真是赶巧儿,之前每日守在家里,琬琬没醒,今日第一回出去,女儿就醒了,可见他是个晦气的。”
苏梨琬知道这是在给她解释父亲为何不在,捏了捏宋夫人的手,不经意看见她鬓角生出的几丝白发,眼圈红了红。
她大病一场,圆润光滑的脸蛋消瘦得白弱小巧,眼睛愈发大,这一红更加明显,好似被谁欺负了一般。
苏泂回来,一进门打眼看见闺女这样,心被揪地生疼。
“琬琬这是怎么了?”
宋夫人没好气儿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真的吗?”
苏泂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苏梨琬的头:“爹爹来晚了,琬琬可还怪我?”
苏梨琬这下更不得了,呜呜咽咽地扑进苏泂怀里大哭一场。
一屋子的人都慌乱起来,哄的哄,骂的骂。
哄的是苏梨琬,骂的是国公爷。
当然,所有人都在哄,骂的人只有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