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他一点儿没犹豫的点头。

“不过话说——”

他扭头，朝仙姝泠看去。

有些不解。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仙姝泠坐到一边的石墩儿上。

摇了摇头。

“不太清楚，那是一种感觉，总觉得——”

她拧眉。

仔细的分析那种感觉。

慢慢解释。

“君顾跟他接触多了，会不好——”

“可是却不知道，不好在哪里，像是会把他给带走，不会再送回来了一样。”

“那种感觉，很怪，说不上来的怪，但总归不太好，让我有些——”

她顿了顿。

握紧了手。

细细的吸口气，才缓缓道：

“害怕。”

是的。

害怕。

说不出来的那种害怕与不安。

真的很不好。

她这有些说不清楚，但却本能抵触的解释。

让一边的中阴司们都拧起了眉。

而暮家老祖与玉管家相视一眼。

然后朝席老看去。

暮家老祖迟疑道：

“席老，这算是灵应吗？”

席老沉吟了片刻。

望着仙姝泠。

“你是哪家的丫头？”

“仙姝。”

仙姝？

席老眸光一闪。

“昆天域的仙姝家？”

“是。”

仙姝泠点头。

虽然她已经被逐出仙姝家了。

但先前她确实是仙姝家的人，且血脉还没有断。

或许她的这种感觉，跟家族有什么关系。

毕竟，灵应，她听说过。

但是——

仙姝家并不是巫族，怎么会有灵应？

这不太对。

“那就对了。”

席老点头。

“如果是仙姝家，那极有可能是灵应。”

仙姝泠一怔。

很是不解。

“仙姝家不是巫族，怎么会有灵应？”

谁知。

她这疑问一出。

让暮家老祖的神色变的复杂起来。

而席老看向她目光，也有了几分怪异的怜悯。

这样的眼神，让仙姝泠的心，莫名的有些发凉。

而一边的沈长临和拂兮，更是一脸不解。

到是中阴司们，表情有些古怪。

他们相视一眼。

灵应？

是那个灵应吗？

可是——

巫族不是已经绝了吗？

怎么还会有灵应？

“什么是灵应？什么又是巫族？啥情况？”

沈长临拧眉。

心下生出一种怪异的不协调感。

总觉得事情的走向，越发的诡异了。

让他有些憋燥的，瞪向暮家老祖跟席老。

“讲清楚啊！”

“这么说吧——”

暮家老祖叹息一声。

“灵应，类似于占卜术，或者天眼窥命之类的。”

“皆属于以凡人之力窥天改运，属于逆天而为，所以，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从而耗灵，损命，这是代价。”

“严重的，只需一次，便会当场丧命，所以，它的危险系数，要比占卜术和天眼窥命严重的多。”

“但，相对的，它所能‘看’见的未来，比占卜术，以及天眼窥命，范围要广，要深。”

“甚至可以通过灵力的提升，从而提前‘看见’未来发生的事，进行预言，让人规避开天灾人祸。”

“因此，巫族人，也被称之为预言师。”

“而这项天赋，却加剧了巫族人的毁灭，被很多野心勃勃的盯上，从而利用这项天赋，达成他们所想。”

说到这里。

暮家老祖的目光。

有些晦涩的，落在仙姝泠的身上。

那样的目光，让仙姝泠有些惊凉。

总觉得，接下来暮老祖的话——

会颠覆她以往的认知。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叹息一声。

缓缓道：

“我早年，有在文献中看到过，仙姝家，在很早之前，曾是巫族的仆人。”

“而巫族人的毁灭，并不仅仅是外人的野心窥视，还有内里的吃里爬外，才导致巫族为了避开最终的霍乱，整族人皆自焚于祭坛内——”

“从此，世上再无巫族人，而原本该随主人一起自焚的仙姝，却不知为何，侥幸的逃过一劫，更在后来，一跃而为新一代世家，然后延续无数年。”

暮家老祖的话一落。

众人一片沉默。

而仙姝泠的脸色，却是一片煞白。

眼神中，更是带着仓皇的不敢相信。

看着她这般模样。

暮家老祖有些不忍心。

“这只是历史文献，至于事实如何，大家也都不太清楚——”

他虽然这般安慰着。

可是仙姝泠怎会不懂？

记录下来的历史文献，如果没有经过一定的考究，怎么会被保留下来？

她自己也翻阅过很多历史文献。

而那些历史文献，哪一个没有真实存在的痕迹呢？

而眼下。

拥有灵应的巫族人灭绝了。

但巫族人的仆人，仙姝却没死。

那么，身为巫族人的仆人，怎么可能没有学到一星半点，有关于巫族的能力呢？

这些能力，经过岁月的累积，怎么可能不被遗传下来。

就像——

返祖一样。

所以。

她拥有巫族人的灵应。

在某种程度上——

算是她的祖先剽窃了，巫族人能力的一种，返祖现象吗？

或者。

那个导致巫族毁灭，吃里爬外的人，便是她的祖先？

她的祖先是一个，背主，嗜主，与窃取他人能力之人？

她是背主，嗜主，与剽窃他人能力之人的，后裔？

那么她的骨子里，是不是也流淌着那样的血？

那么，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干出那种事？

她会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尤其是——

君顾？

仙姝泠的脸色，煞白惨烈。

让暮家老祖眼里的不忍加重。

这个丫头是个好孩子。

但她却是仙姝的后辈，所以这个污点，怎么都洗不掉的。

“瞎想什么？”

谁知。

一边的沈长临，扬手给了仙姝泠一个脑锅贴。

力道大的，差点儿没把仙姝泠拍出去。

拂兮瞥了沈长临一眼。

伸手将，踉跄着朝前栽去的，仙姝泠给拉回来。

顺手还给她贴了一张静心符。

声音潋滟慢慢。

“你是你，你祖先是你祖先，就像君顾是君顾，君顾的祖先是君顾的祖先一样。”

难得说出长篇大论的拂兮。

让沈长临，很是认同的点头。

“没错，别说事实大家都不清楚，就算清楚了又如何，背主的是你家先祖，又不是你，你害怕啥呢？难道你会背叛我们不成？”

“我不会。”

仙姝泠望着沈长临和拂兮。

坚定又果决的摇头。

“永远都不会！”

“对啊——”

沈长临咧嘴笑。

“所以，瞎担心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