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呀，爸爸。

你怕是永远都不会再知道，上一次我们见面是何种状况。

你是帝国总指挥官，横扫帝国边境的一切威胁，而我——

她低笑一声。

模糊在喉咙里的笑意，带着说不出来的凉薄意味。

而我，是被你认定的叛国贼，终生被逐出国境，永远不能再踏足。

这是你第二次把我扔出去。

第一次因为我年幼无知，第二次因为我触怒了你的底线。

然后呀——

你是官，我是匪，你是兵，我是囚徒。

你追杀我数年，最终天上，陆地，海里，三面夹击，终于将你一生的耻辱给葬送进了大海，再也不能玷污你的名声片刻。

不知道最后，你能不能升官加爵呢？

毕竟，在帝国，权限最高的是总统，接下来的便是你啊，还要怎么升官加爵呢？

唔，或许，你会荣升为新一界的总统也说不定呢。

毕竟，总统一职，又不能父子相承，是需要竞选的，而你怕是最合适，也最有资格坐上去的一位不是吗？

“很难回答？”

没有听到身边的人回话，楚父又问了一遍。

楚君顾眨了下眼，往后面一躺，修长的二条腿，架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笑眯眯道：

“没呀，过的挺舒心的，就是昨天一不小心把老爷子给惹毛了。”

老爷子？

楚夜寒眉头一蹙。

“那是你爷爷。”

“对呀，不然呢？”

咬了一口三明治，她笑意不变。

“找我干嘛？压我回去认罪？”

“后半夜我接到急报，你爷爷进医院了，原因出在你身上。”

楚君顾咬着三明治的动作一顿，眨巴了下眼睛。

“唔，真是罪过，讲真，我说我只想拿户口本儿的，你信吗？”

楚父看她一眼，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身份证丢了呀，我要拿它重新办一个，不然要来干嘛？结婚吗？”

很显然，楚父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他收回眼。

“你可以跟他好好谈，你爷爷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好好谈？

亲爹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楚君顾奇怪的瞅他一眼。

捕捉到少年看自己那奇怪的眼神，楚父扫她一眼。

“怎么，我说错了？”

“不，你没错，你只是低估爷爷对我的‘疼爱’~”

她的那个疼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

她把最后的那口三明治给咽下去，又汲了口牛奶，这才慢吞吞的开口。

“二年之内，见面五六次，哪一次他对我不是咆哮式疼爱？耳朵受不住啊——”

像模像样的感慨完，她瞅了眼面色不变的楚父，有些奇怪的问。

“他以前对你也是这样？”

“……”

奇异的，楚父沉默了下，然后才开口。

“不是，他只会拎着棍子揍人，不会浪费口舌咆哮。”

“那你的意思是，他现在对我算是手下留情了？至少没总拿棍子抽我？”

“嗯。”

“……我真是，谢谢啊——”

她嘴角微抽，把牛奶瓶扔进前面的垃圾桶里，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要知道，她二年前被接回楚家时，老爷子见她的第一面，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把腰杆儿给老子挺直了！哭丧个脸给谁看？昂首挺胸！听不懂人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