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她多娇
作者:幽忘机 | 分类:古言 | 字数: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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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衣男子
孟挽清没料到谢珂突然出言伤人,愣了愣,才像从未认识过谢珂一样的眼神打量他:“珂哥哥,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谢琅哈哈大笑,眼神却像是淬了毒一般,嘴上更是句句带刀:“我疯了?疯的是你孟挽清!区区罪臣之女,就是倒贴路边的乞丐,人家都会嫌弃你不祥之身,你倒还会挑三拣四地在王府选郎君,真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吗?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说你胖你还真打肿脸充上,也不想想谢琅身边莺莺燕燕何其之多,哪个不比你会暖床!”
孟挽清自打娘胎出来都没有这样被人侮辱过,哪怕是父亲下狱,府里被抄,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股悲愤之情自脚底涌上心头,气得她的脑壳都隐隐作疼。
“你跟我兜半天圈子,不就想知道一个答案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孟挽清喜欢的人就是谢琅,不屑于偷偷摸摸的喜欢,而是堂堂正正的,还有,我就是看不上你!”
镜花湖畔凉风习习,搅乱了一池月色,亦吹醒了谢珂混沌的心。怒气一点一点消散,理智渐渐回归。他脸色一冷,径自从孟挽清身旁走过,再也没有回头。
孟挽清松了一口气,抚摸着心口道:“总算把他对付过去了。”
此后,孟挽清顾及谢珂,再没有去佩兰夫人那处,同时也尽量避开谢琅。
直到中秋前一日,一直没有任何表示的佩兰夫人,忽然派人来找孟挽清过去了。
终于下定决心般抚摸着孟挽清的头道:“姑姑本来不想让你担心,但是...挽清,你可知道你的爹娘在徐州病重,现在危在旦夕?”
“什么?!”孟挽清闻言大惊,蹭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姑姑为何不早告诉我?”
佩兰夫人蹙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已经一周多了,原本是怕你担心,才一直三缄其口,但现在也没有瞒得必要了。你也知道,你父亲锒铛入狱,虽然被流放徐州,但恨他的人肯定不会就此放过他。如今他们二老都每况愈下,若是不能及时医治,只怕处境堪忧……”
“我不知道……”孟挽清仿佛被人打了一击闷棍,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失手打饭了茶壶,滚烫的热水浇在她手上也不觉得烫手。
佩兰夫人弯腰把她拉了起来,斩钉截铁道:“如今形势危急,而姑姑人微言轻,恐怕也是爱莫能助。但若是你想方设法讨得大公子欢心让他出面替你平冤,才有机会让二老返京医治获得一线生机。他们的命就在你手上了,挽清,事不宜迟啊!”
孟挽清心头乱糟糟地,闻言却是一惊,道:“这...只有这样能救他们的性命吗?”
佩兰夫人点点头,握着她的手道:“姑姑会全力撮合你们二人,你自己也要把握机会,趁着大公子对你还有几分喜欢,哄着他高兴了,你父母就能得救了!”
孟挽清低下头,陷入深深的沉思。
——
中秋佳节如期而至,得知长期在外的和亲王要回府过节,大夫人异常重视,连带全府上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为叫和亲王满意,大夫人大清早就已经指挥全府上下操劳着家宴,还喊来三夫人做帮手,连庶女们都各自被分了管家权,只为了确保所有事宜都能顺顺利利地进行。
入夜,和亲王府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和气融融,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大夫人携着王府的公子小姐并妾室一同迎接和亲王的回归。
和亲王年逾半百,一张国字脸,高大威猛,皮肤黝黑,虎目圆睁,一副不怒自威老当益壮的模样。孟挽清越看越庆幸谢琅是随母相,只是不知这样温润如玉的谪仙之相,在和亲王这个年纪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这样胡思乱想着,冷不防与谢琅对上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开了头。
和亲王府的晚宴比孟挽清想象的更加随意,没用过晚膳多久,大夫人起头给和亲王敬酒,随后妾室们也开始随意走动互相敬酒,场面变得格外热闹。
佩兰夫人端着酒杯过来,一边给孟挽清倒酒,一边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给大公子的酒里下了点好东西。一会儿他回去了,你便借机跟上去送他回房……等事成之后,我便替你闹到大夫人跟前,大夫人就算为了王府的面子,也一定会许你嫁给大公子的。你可要争气啊。”
孟挽清心里一惊,没料到佩兰夫人居然速度这样快。
心事重重地与佩兰夫人碰了杯,孟挽清忽然感到握着杯子的手指一痛,但她此刻心思全部在上面,也没有太过关注这些,甚至连佩兰夫人何时离开的都没有察觉。
她在人群中凝望着谢琅的身影,内心波涛汹涌。孟挽清立即加快步伐,穿过人群来到谢琅身边。
谢琅见到她,意外之余却是心神一动,嘴上却淡淡道:“清妹妹可真是稀客,琅某还以为您早把在下给忘了呢。”
孟挽清却不容得与他斗嘴,借着举酒杯的空挡压低声音道:“谢珂,你的酒有些问题……”
谢琅神色一凛,收起玩弄的心思,正想和孟挽清说话,不想一个谢氏旁支的子弟却涌了上来,哈哈大笑道:“世子,可找到你了!我们正盘算着要玩行酒令,听闻世子才华横溢,不如做几首酒诗给我们开开眼?”
另一子弟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不以为然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世子给你做酒诗?要我看,不如到华亭去做即兴提诗,那才配得上琅琊公子的档次!”
其他贵胄子弟们纷纷叫好,谢琅想拒绝,却见孟挽清已经被推搡得离他越来越远。见她转头默默离开,谢琅的墨眸黯淡下来,只得敷衍地对那些子弟们道:“你们安排便是。”
谢氏子弟们一声欢呼,簇拥着谢琅去了华亭。
孟挽清觉得有些头昏脑涨。她准备吹着微凉的秋风到镜花湖边醒醒酒,刚穿过假山,便瞥见一道华丽的倩影,不由停住了脚步,身子一闪躲进了假山。
孟挽清看见佩兰夫人立在湖边柳树下,身侧是一个黑衣男子。佩兰夫人递给她一个细长的小瓶子道:“沛师傅要的纯阴之血我已经给你找来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把药做出来?”
那男子接过一个瓶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得尖细的声音:“您确定这是纯阴之血吗?”
佩兰夫人不耐烦地点点头:“沛师傅说的,八字纯阴,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合适人选。你就告诉我,这药到底能不能配的出来?”
黑衣男子小心翼翼把那管血藏入身上,方道:“夫人放心,只要有这纯阴之血在,这药不出十天半月便能配成,到那时,只要将其融入茶水中,便能悄无声息致人死地,这种死法根本不露痕迹,您放心便是!”
孟挽清听着倒竖寒毛。
佩兰夫人似乎还是不满道:“十天半月还是太长了,我怕是等不到那些时候……罢了,让沛师傅尽快行动吧,时日可不多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咔嚓”一声,似乎有树枝断裂声,佩兰夫人警惕地叫道:“什么人?!”
孟挽清吓得绷紧身子不敢动,努力蜷缩着不让自己有丝毫存在感。那黑衣男子如鬼魅一般飘了过去,从树丛中提了一人出来,孟挽清一看,不由捂住了嘴。
竟然是枝儿!
佩兰夫人也认出她来,不由皱紧眉头。枝儿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大哭道:“奴婢什么也没有听见,求求您放过我吧!”
佩兰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面上却越发温柔:“枝儿,你可是忠心的好奴才……”
枝儿立即爬到佩兰夫人脚边,扯着她的衣裙哭道:“奴婢愿意保守秘密,只求三夫人放奴婢一条生路……”
她还没说完话,黑衣人一记手刀下去,枝儿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这丫头不能留活口。”黑衣人的声音嘶哑却冷酷,“我这里有化尸粉,足以叫她死得不留痕迹……”
佩兰夫人拦住他:“这样太冒险,这丫头不知藏在这里多久,万一是被人指使,我们这样反而会露出马脚,你那里还有什么足以令人痴傻的春药吗?”
黑衣人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粒药给枝儿喂下了。
佩兰夫人点点头,警惕看看四周才道:“行了,王府人多眼杂,你也不宜在王府逗留太久,赶紧回去传达给沛师傅吧!”
——
孟挽清确定两人都离去后,这才缓缓从假山后冒出来,汗水早已浸透了后背。
……等等,春药?
她立即返回宴会厅,路过华亭,却见谢琅摇着折扇,周围的谢氏子弟都在讨好地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话,这才放下心来。
谢琅不着痕迹打个呵欠,嘴上虽然还挂着微笑,但心里已经愈发不耐烦。突然,他看见孟挽清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野里,他精神一振,立即起身。
正巧此刻抽到一个题的谢氏子弟实在腹中没有墨水,正愁无人解围,就见谢珂走上来拍拍他的肩道:“这诗我替你做了。”
其他谢氏子弟纷纷嚷嚷道:“这可不公平!谁都知道您号称琅琊公子,您做的诗要是称第二,谁敢居第一?”
谢琅但笑不言,手上速度飞快,提笔泼墨,几乎不假思索就在宣纸上飞快地作诗。孟挽清放慢脚步,看着谢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做好一首诗,当谢氏子弟将他的诗句念出来时,孟挽清也不由为谢琅的才华绝倒。
虽然那些谢氏子弟没有什么文采,但还是有些读诗的水平。听完都不由大声喝彩。谢琅的文笔足以倾倒众人,孰优孰劣早已自在人心。
只是一开始就提议作诗的弟子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似得,还高声叫嚷道:“世子这诗做得不对,听着怎么那么像诉情诗呢?可是哪个佳人入了您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