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伤腿

“楚曦……”余沐恩的心立马悬到了嗓子眼上，“你快停下呀……停车啊！”

她明知道在这里喊是无用功，可是她就是想喊，甚至想冲进去拉住楚曦的车！

明明已经着火了，为什么不停车！

“别急别急，他不停车就说明没什么事儿！”章程其实也是着急的，只是他见余沐恩有些害怕，就要让自己淡定一些，稳住局面。

余沐恩鼻子一酸，“不是说好的友谊赛吗……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继续……”

“估计是那辆黑红的车跟楚曦说什么激到他了，不然他那不羁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么拼命的。”章程曾经见过类似的场面，那个时候楚曦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总归是受伤了。

章程今天喝了酒，他自然是不能开车了，下意识的就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预备着。

“赛道是一整圈，起点就是终点，马上就到终点了，你先别着急。”章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自己紧张的话都说不连贯。

“好……好……不着急。”余沐恩深呼吸，突然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章程……他……他刹车是不是烧坏了？”

章程腿一软，声音都变得尖锐：“不可能！”

就在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楚曦的车像是一道飞快的影子，从一条小道上飞出来然后一个利落的漂移停在了终点上，那辆黑红的车子紧跟其后。

只是，楚曦停下车后，好一会儿都没反应。

“楚曦——！”余沐恩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直接冲过去，不管不顾的打开楚曦的另外一半车门，“楚曦！”

“我的腿动不了了，让章程拉我一下……”不知道是烫的还是痛的，楚曦满头大汗，眼神迷离。

章程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楚曦从车里拉出来，然后背着他离那辆着火的车远一些。

余沐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两只眼睛通红，硬生生憋着眼泪，是真的吓坏了。

“车都着火了为什么还不停车？”余沐恩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那样很危险吗？”

“我没事儿。”楚曦眼睛一闭一闭的，似乎要晕过去了，余沐恩不敢再多说什么。

救护车来的及时，章程和她一起陪他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楚曦做了检查，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被烟熏着了，缺氧，打几瓶吊水，多休息休息就好。

余沐恩在病房里看到他休息了才安心。

她突然想到楚曦在车里的时候说他的腿动不了了，可是刚才检查并没有说他的腿有问题啊……

“章程，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余沐恩隐约觉得肯定和以前的事情有关。

章程这回是彻底醒酒了，他走出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想问楚曦的腿吧？”

余沐恩心一颤，抬头，对上章程叹气的表情，她眼眶一红，果然和之前的事有关。

“当初他的腿断了，虽然接上了，但是毕竟是断过的，受过伤的，就是和正常人的腿不一样。”

“你别看他平日里风光无限，想怎么造就怎么造，其实他的腿经常会疼，会麻，连他的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一点，更别说你了。”

余沐恩咬住嘴唇，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她哪里能听这种消息，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攥住她的心脏，完全不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楚曦断了腿是因为保护她，现在有了这个后遗症，她又怎么能不难受……

章程见余沐恩那么自责，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别这样，楚曦本来就不想让你觉得那件事是因为你，你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了。”

余沐恩摇摇头，有些哽咽，“原本我以为他的腿好了，可是现在才知道竟然还要受罪，而且还是长久性的，这一切终究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不住他。”

“你跟我说说也就算了，你这话别在楚曦面前说，他那么喜欢你，根本不忍心你因为那件事自责，而且说到底，真的不怪你！”

章程有些话还想说，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沐恩，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毕竟楚曦嘴里实话不多，多半都是开玩笑的，但是今天我今天想帮他说几句。”

“之前你想不开的时候，我带你去医院，那个时候我没多少零花钱，而且我家里当时有些困难，所以……反正你能住上vip病房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天天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全都是楚曦付的钱，他在背地里做的东西远远超过我。”

“楚曦原本上高二上的好好的，结果突然就来了a大，连我都瞒着，其实我是开学前一天晚上才知道的，我当时还问过你，如果你们两个之间没有发生过那次事，你们会不会在一起。”

余沐恩怔住，呆呆的看着他，安静的像空气。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为了能来a大，差点没被他爸妈打死，他是我们这堆朋友里最叛逆的那一个，所有人都不敢真正的顶撞父母，只有他敢。”

“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放不下你。”

章程能说出来这些其实也是很难受的，“当初开学典礼，他说他来a大是为了找那个偷他东西的人，其实说的就是你，你偷走了他的心，一直没有还给他。”

“那么久了，他有多在乎你，我都看在眼里，希望你能明白。”

余沐恩知道楚曦喜欢她，她自从那次大火后，也愿意让自己去进一步的接触他。

只是没想到，楚曦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

“如果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一定要好好对他。”章程深深的看了一眼余沐恩，“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余沐恩眼泪差点掉出来，她洗了洗鼻子，点点头。

章程走后，余沐恩进了病房里，楚曦还在睡着。

她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那张阳光帅气的脸看了好久，她突然想起两年多前楚曦第一次和她讲话的画面，那是曾琪欺负她，楚曦挺身而出。

那个时候的她对楚曦存着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好像心中生长出一朵粉嫩嫩的花儿，只要听见楚曦的声音，就会晃一晃。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那是喜欢。

余沐恩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有些烫，却依旧唤不醒现在懵懂的她。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楚曦到底是什么感觉，是愧疚？感激？还是……喜欢？

“你怎么哭了？”楚曦突然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一边掉眼泪一边出神的余沐恩，立马坐起来，伸出手想给她擦眼泪。

余沐恩微微一躲，自己擦掉了。

楚曦习以为常，自然而然的就把手收回来，也没有觉得尴尬。

“楚曦，你的腿有后遗症为什么不和我讲？”余沐恩有些责备的眼神，声音哽咽，她以为自己可以用很正常的语态，可是一开口就能听出来是哭过的。

楚曦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装做自己不在意，“这有什么，我不就是提前几年感受了一下老寒腿吗！”

“你就是因为这个哭啊？”

余沐恩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根本止不住。

“你别哭呀！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楚曦慌乱的想给她擦眼泪，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哭，但是余沐恩一哭，他的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