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北凉镇北将军马步方见过公子。”

将军府外，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来回厮杀，大刀淌血。

将军府里，马步方对着白起以家臣之礼拜见到。

“你等这一日，等了很久吧。”

看着将军府里，除了马步方的战甲还有亲兵们的战甲是新之外，一切皆是陈旧，甚至是破烂，白起有些心疼地问道。

这个家伙，为了紧守信念，和当初槊城的庄猛，一模一样。

“不敢！”

“凉人岂能猪养，我一直想喊出来，但是这几个字在我心里憋了整整三十年，依然不敢喊出来。”

退了一步的马步方朝南一拜之后，致歉道。

北凉国都在镇北关的南边，他的这一拜，拜的不是白起，而是拜三十年来如同猪养，死在所谓马匪刀下，成为炼军产物的北凉众民。

“既是如此，为何还要选择那些看起来依然有血性的人，喊出那句‘军防重地，没有通关文牒，凉人不可随意入城’的话，来刺激不多的骨气种子？”

白起问道。

城门口那些士兵，针对他们一行那样叫，白起已经明白，这必是眼前这个镇北将军的交代。

“人啊，不逼不行，不激也不行。

我身为镇边大将，明知这里面的龌龊，但是却唤不回王都里那些朝臣的良心，也唤不起王位上那个人的决心。

那我只能逼一逼子民们的骨血。”

马步芳痛心地说道。

因为他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要出关入秦，对北凉失望的游侠志士们，把步伐停在了镇北关前，把命交代到了一股股强横的马匪手中。

即便是以卵击石，他们仍是义无反顾。

“三十年，应该死了很多人吧。”

白起问道。

“停步关前杀匪而亡的，三十年来，几近万人。”

说着，马步芳把白起一行引到了将军府的一处禁地，一块“北凉骨气堂”的牌匾，散发着浓重的哀伤。

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入眼的是密密麻麻的一块块黑色的令牌：

“北凉扶风志士马天”、“北凉武威游侠无名氏”...

“在外敌和内贼的环伺下，你还能有如此用心，北凉欠你！”

说完之后，白起也是对着这些牌匾郑重一拜，接着对北凉镇北将军马步芳也是郑重一拜。

他虽然不是凉人，但如此忠国志士，值得尊敬。

这就是所谓的国之魂。

......

“公子，朝堂的事，我不多打听，而且跟那些祸国者，也没有什么好讲的。

只是现在天已经变了，我三十年来秉持的夙愿也看到了希望。

我现在不知如何做了。”

一令挥杀，砍去了镇北军里日夜共处的多年同僚和下属，整整半数的人。

虽然把镇北关砍成了北凉的镇北关。

但是，马步芳他迷茫了。

毕竟多年的坚持一朝现，却也把身边的人砍了差不多个精光。

即便心有憎恨和不齿，但是也是这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假惺惺和言的情谊。

“守住镇北关，一个马匪都不许放出北凉，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

他们不是秦军，而是北凉马匪。

肃匪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但他们敢在北凉把人当猪养，把北凉当猎场，你还让他们逃出去，那你就是对不起北凉骨气堂里的万块灵牌。

不要怕秦军叩关。

如果你顶不住了，虎蛮关的马超会令西蜀十万雄兵，来援助你们。

楚、蜀、凉之盟，不是说说而已。”

白起斩钉截铁地回应到。

虽然他是秦人，更是曾经的秦国战神，但是秦王政和赵高搞的这破事，太特么不是人事了。

他相信以秦王政的魄力，为了名声，可能会放弃掉在北凉炼军的马匪。

毕竟，这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他从战神变杀神再到人屠，就是拜他所赐。

但是赵高那厮，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必会动用七宗房的暗军，为他们打开一扇返秦的通道。

毕竟七宗房的羽翼们，很多就是来自于这些已经杀得冷血的北凉马匪。

而且，如果七宗房真是如此坐视不理，那那些各国官房里的人，又是如何作响。

秦王政，要的是名，但是七宗房真的不动，就是赵高的错。

所以，他才会计算马稷，然后连谋北凉。

......

“殿主，真的有必要么？”

镇北关城外的一处山谷，换上了镇北先锋营盔甲的山神子，对着白起问道。

自将军府一谈之后，白起就领了镇北军先锋营一队队正的职位，带领这镇北军先锋营的一百斥候，在这山谷里来回厮杀，截断了多少次七宗房暗军的潜入。

此刻，他们一队百人，就剩了不足三十个。

七宗房知道这路难啃，暗军小队的实力也是越来越强。

而白起为了保住唐不三的身份，也是自压境界，一直保持着先天三品的境界不断厮杀，身上已经有了几处伤口，连得山神子也是有了几道伤口。

所以山神子很是不解。

他一个和盟里的无冕之王，犯得着那么浴血拼杀？

“你以为做个殿主简单？

时时刻刻都要考虑殿里的名声。

连我这个殿主的大徒弟，都能冲到第一线，那么你觉得和盟能不能稳？”

一声苦笑，白起解答道。

这就是像在后世，打工的觉得做老板很舒服，但是他们不知道老板其实很羡慕那些打工的，什么都不用想。

当然，那种流水线开到120码速度的老板，的确不是人。

“那我们要杀到什么时候？

我们提前入关北境郡的目的，不是为了暗查仙祖殿？”

虽然理解白起的用意，但是这与初衷不符啊。

“杀到苏不易出现，杀到雪卿和魏无羡他们也跟来。

五宗已经在办这事，我们这是为他们打掩护。

唯有出其不意，没有章法，敌人才不能知道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那生意，没必要和鬼语者谈。

如果真要谈，那就先提几个殿主的脑袋来和我表示诚意。”

对于鬼语者这种投机倒把的家伙，白起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恶憎。

也许是他们的利益至上，触怒到了自己。

“又来，我们先杀一波。”

畜生就是直肠子，白起让他们压着境界杀，青青和马蚌就没有另外的多想，单纯地享受青牛饮血、白马啃尸的快感。

随着青青的一声言语之后，二人就是带着人冲出去狙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