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复苏:我的贴吧通三界
作者:红酥折枝手 | 分类:都市 | 字数:21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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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亡命双煞(上)
“老哥,别忙谢,我想问一句,这是郭北县什么地方?你有没有听说过县里张贴出去的榜文,说是有两个人以杀戮为乐,而且没有休止。”王导冲说出这句话,感觉骨子里都有点寒意。
那就是他要追捕的目标,亡命双煞,杀戮为乐,不为其他。这两个人的武功也许并不很高,甚至连道术都不会用,不过……在他们眼里只有杀戮,蛰伏在暗处狠狠给人一刀子,哪怕是神仙来了也难免挨一闷招。
那男子见王导冲眉宇之间隐隐藏着迷雾,知道他决计要插手镇子上的事,便幽幽开了口:“我叫王永祥,这里叫桃花镇百足村,再往北可以看见郭北县城郭,你入了翁城,过第一道门,就是传说中的道门家属院了,我听说那里发生了几件凶案,凶手可不是干净地道的人,案发现场肮脏到令人发指。整个郭北县最强的捕快于玉宇,是个在大米田共中泡过三天三夜的人,心理素质极强,可是刚到事发现场,就哇的呕出了早上吃的韭菜虾仁鸡蛋馅包子。哎……你走吧,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要再往前走一步,更不要再去管什么亡命狂徒的事情了。”
王导冲不解:“你刚刚为了一根扁担就要把自己送了命,却也见识到了我的手段,我的手段是否高明?”
“当然高明。”王永祥淡然一笑,似乎王导冲的手段,和那双煞比起来,并不算什么惊奇的事。
“既然高明,那是否能打败那两个以杀戮为乐的人呢?”王导冲将桌椅板凳放在原位,又只用一只手将柜台扶正。
王永祥看了看王导冲,说道:“你能打败那两个恶人,看你像是个大力士,颇有拳脚,能防得住明枪暗箭,但我保证,你提防不了公堂上的王县令王三日。”
“王三日?这话怎么说?”王导冲有些不服气,那两个恶贼反而不怎么值得被注意,自己一身秀气功夫也不值得被注意,反而王永祥说起王县令时,眼里有惧。
“天下奇人实在太多,你又何必只把眼光放在两个,为了心中一点憋屈走上邪路的少年呢!”王永祥蹲在地上,随手拿起一个烟袋锅子,在地上磕了两下,将烟草填进去一些。
王导冲便随手一戳,那烟草无火源而迎风自燃。
王永祥干笑了两声,竖起大拇指:“手段虽高,不敌王三日。”
王导冲纳闷,便不再说话,眼前这王永祥,一定是看破了什么道理,或者知道这郭北县漂亮外表下的秘密。所以他在等王永祥开口。
王永祥道:“遇见了那两个走上邪路的人,只要稍加点化,如不听劝,断去双手也就是了。”
“啊?为何?”王导冲皱了皱眉。
“他们杀人再多,也比不上一种东西。”王永祥目光里依然充满了惊惧。
“什么东西?”王导冲不解的问。
王永祥咬了咬牙,愤恨不平道:“当然就是王三日勾子坐着的地方。”
“你说的是……公堂?”
二人沉默了许久,没有再说话。
王永祥怕王导冲还是不信,便开口道:“我虽然是农夫,却也是个上过私塾的文化人,我喜欢写一些世情小说,十年前,从大明朝全部地面到阴阳界,不少人都爱看我写的书,我也赚了些银财,本以为可以吃一辈子这行饭。只是,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且说十年前,月夜无光,王永祥当时还不是一副穿打补丁粗布,灰头土脸,为了一杆扁担就不要命的村汉。那时候他的脸还没有经过风吹日晒,面皮相当白净。与如今红黑枣脸,渺单眼,皱纹横爬的五十岁脱相脸很不相同。当时他的脊背也很直。
就在大明山后开州附近,民风淳朴,姑娘们也豪爽泼辣。一座不起眼的小城,竟然出现了两大才子。一个叫诸葛卧龙,自称是汉末三分武侯之后人。此人懂得颇多,才华横溢,年轻气盛,自持肚子里有些笔墨,自负是当年祖宗元素重组转世,承袭了武侯识海百分之五十的记忆,故不把天下大明放在眼里,常常语出惊人,不死不休,写军略之术,文笔通俗易懂,人人传颂,被开州一个大总兵收作了幕僚,当时开州东西地面复杂,匪盗横行,那大总兵用了诸葛卧龙献上的茅庐三策,带领着一帮子的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守备之流,辗转七十来个地方,断水割域,分阳祛阴,使得山后地面三年内不出匪类,谈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却也是阡陌交通,一派和谐。
另一个才子,便是这王永祥,写得几首鸳鸯蝴蝶,风月梨花,才子佳人的烧诗,又写的了世情秤砣,你卖我买,柄尘拂花柳,蓬门为君开的小文。不知多少书商都来找他求写稿子。这王永祥产量极高,江郎才不尽,只半日世间就能疾书万字,而且文笔上佳,不需要修改,前有伏笔,后有呼应,活扣死扣用的老道,不少人看完大呼精妙,反复咂摸。那些个不甚识字的,也要学了字再来看他的书。
二人本就是同窗,互相倾慕,关系好的不得了。在酒馆开了一个单间长租。墙上挂着席子草榻,平时轻易不动。这里面有个典故,叫做甚么徐孺下陈蕃之塌。
这一日,诸葛卧龙与大总兵绊了两句嘴。回到了酒馆二楼那间房里。诸葛卧龙已经醉了,口中不住说什么天下之人,熙熙攘攘。什么怀才不遇,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什么狗官,反了,还我大汉,上黑山当黄巾一类的话。吓得王永祥一夜未睡。
这王永祥精神压力极度紧张,便也喝了坛酒,酒入愁肠,满腹牢骚由口出,说道:“这城里女子实在可怕,只认银两交情和情绪价值,却最忌讳和我这样用情至深的男子谈感情的。稍稍有一两句话拂了她的意,便要闹分手,谈杀人,当街使性子,恋别人摔自己,从精神层面和身体层面几乎将我吞成人干。我用情太深,定然不寿。尚未到而立之年,可如今那话儿已经越发不济了,一半是虚,一半是吓。只怕不久就要不绝于人世。我这一腔才华没有人懂,没有人问。那世间女子,只是为我写的故事而感动流泪,却又怎么知道,写故事之人的真心呢?而且,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感情波折,却在那些世情文章里,将人诡妖神的恋情写了个七七八八,这世间各类美好或腌臜训诫的事,都被我写的滥了。”
诸葛卧龙才华极高,精神头很大,虽然大醉,却逻辑清晰。只听王永祥嘴里也是含含糊糊,说着什么纯爱战士战杂毛,无需闭目愁可销,只因情到真心处,恕向心头自然饶。
诸葛卧龙便忽然惊坐起来,问王永祥含义。王永祥说,这就是原谅的意思,是真爱,全天下能原谅枕边人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诸葛卧龙不经人世,更少有情爱,终日里都是刀枪来去,但毕竟也是个懂得用二头思考的动物,今晚刚好有兴致,亦觉得有趣,便恳求王永祥多来几段。
王永祥今晚也豁出去了,看到自己瞎扯淡,诡吊扯说的笑话,能给诸葛卧龙消愁,他便也敞开了平生才学,把自己掌握的人性可贵可贱那套,统统搬上了台面。勾子山前绿龟摇,黑皮红瓤正紧俏。石螺软蜗套连环,难怪都说破瓜妙。王永祥自辩,你可不要听歪了,我这说的是乌龟吃西瓜,可不是别的什么。
诸葛卧龙嘿嘿一笑,便有些心向往之。
王永祥见诸葛卧龙也被自己拿捏了,又开始作浓情蜜意股叠交,红剌秀口争葡萄。三天三夜不离分,纵是铁杵也化胶一类的打油诗。
诸葛卧龙更是不能自控,却也读懂了一个世情小说作者的悲哀,王永祥自己经历的爱情虽然不多,但精神压力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二人都是一声叹息。
后半夜,诸葛卧龙说:“要不,咱们就去阴阳界吧!听说那里虽然多杀多争,却远离人界烂泥滩,你我二人便持了刀枪,我见人就砍,你见人就上。你我二人,做个亡命双煞,如何?”
王永祥当即起身:“我也压抑久矣,只是负了这一身才学。”
诸葛卧龙拍案:“要这劳什子的才学,功名,又有什么鸟用!我二人到了阴阳界去,使出平生本事,亮它三分,不止要教大明皇帝惊骇,更要教天王老子一蹦三尺高。”
二人是一拍即合。当下饮了大酒,连夜变卖家资,买了最好的兵刃,其余的便敲开钱庄大门,化作银票带了,并稍留些散碎银子,各自寻来平日里不撒手的书籍,用包袱卷了。又带被褥干粮,不在话下,顶着漫天亮星朗月而行。一连数日不歇,在大明作下好几桩悍事,直奔斡斡国之南的辽东大深坑。只要能跳一千多阶高台,而侥幸不被摔死,就会来到阴阳界!
王导冲听到这里,已经瑟瑟发抖:“原来……你就是亡命双煞……还这么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