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黎央饶有兴趣的看着黎北，心中的猜想开始形成。

随即「万业之种」交织构成束缚黎央的锁链缠绕在黎央的身上。

既定的命运成为现实，那定在因果上的必然也已然消失。

黎央身体一震，汇聚全身力量将「万业之种」的束缚挣脱——在献祭了数十万人后，黎央的力量大到无法以常理计算。

但马上黎央就察觉到不对劲，在他挣脱束缚的瞬间另一股无形的伟力将他锁定，就好像是沾在蜘蛛网上的猎物一般，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阻止那个结局。

下一刻，他的七窍喷血，强韧的肉身仿佛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布满血痕。

哪怕是晓风大衣的防御也没有生效，这种伤害似乎来自于更加高维的存在，直接穿过了晓风大衣直接对黎央造成了伤害。

“这个感觉……果然，有点意思。”黎央擦去嘴角的血渍，若有所思的看向黎北。

“啧！哪怕是因果律之罚只能对他造成这种半死不活的伤害吗？”黎北咋舌道：“是因为他所逆转的因果太小的缘故吗？”

因果律之罚也分上下，足以决定整个世界命运的时间点与决定今天吃什么的时间点，改变其必然的命运所会造成的伤害自然完全不同。

“我一定……会把我哥救回来的！”黎北阴沉的看着黎央如此发誓。

“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我无所谓哦？”黎央从容的张开双臂，说出了与对黎央时如出一辙的话。

被因果律之罚重创的他此刻哪怕是动一根指头都感到剧痛无比，但他不在乎。

所谓的正义，就应该在该绝境中展现出天诛邪恶的从容。

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明媚的阴狠，手中的斥域之刃随手刷了个刀花，向着右侧挥出一道强悍的刀气。

尽管那并非是东京这样有着大量人口聚集的大城市，但只要稍微感知就会发现，黎央攻击的方向也存在着一定的人烟与生机。

黎北下意识的以为黎央要攻击摆出了防御姿态，因此没能抵消黎央的攻击。

“轰！”

狂暴的刀气仿佛巨量炸弹一般在地面炸开，土块与石块泯灭所化为的灰烬升起构成了一个漂亮的蘑菇云，天空也因此被阴霾遮盖，昏暗的天色下一双血瞳闪烁着嗜血的光辉。

数千道黑气涌入黎央的体内，提高着黎央上限的同时，也在治愈着他所受到的因果律之伤。

“时间方面的武具，躲开我致死攻击的手段，先束缚住我的行动再实行达成这个结果的行为。”黎央在黎北惊愕的目光下放松身体，又扭了扭脖子，发出清脆的弹响：“能和这两个方面挂钩的能力，我想来想去也就唯有因果类这一个选项了。”

“……”

黎北眉头轻挑沉默不语。

黎央的脑子比他想象的转的更快，仅仅是几个照面便猜出了自己能力的本质。

“甚至，这因果类能力比我所知的什么穿刺死棘之枪，直死之魔眼还要霸道。”黎央饶有兴趣的看着黎北：“必中只是其中的一个效果，对于被承受者来说他甚至不能去主动的改变其「因」，否则就会产生时空悖论一类的东西，惩罚改变因果之人。”

“单靠力量，小北你是赢不了我的，但这时空悖论所造成的伤害仍旧对我有效，所以你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一点点蚕食我对吧？”黎央笑眯眯的看着黎北，堂而皇之的说出了黎北对自己的战术策略。

是的，在认清了黎央现如今的实力自身无法力敌之后，黎北转变了思路。

若是以蛮力无法破局，那么他就以因果将黎央泯灭！

“不错的思路。”黎央点头表示认可，而后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歪过脑袋：“但如果说我可以用「必要之恶」来快速恢复伤势并且提高自身实力，阁下又当如何呢？”

“因果律能力你必然不可能如喝茶饮水一般使用，但这个世界的活人对于我来说可是取之不竭呢～”

极恶的言语仿佛一把刀直刺黎北的命脉，让黎北愕然——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异域者还有这等毫无底线之人！

“以整个世界的人命做威胁，这可不是正义使者该做的事情。”黎北眼睛微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说道：“你这样做，没人会认可你的正义。”

“哈哈哈，你好逗啊。”黎央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就差捧腹大笑了：“我都他妈杀了那么多人了你跟我谈他人的认可？他们认不认可我关我屁事？”

无论是过去的黎央，还是现在的黎央，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必要之恶」是恶，是不会被谅解，不会被认可的恶。

但与过去的黎央一直抱有愧疚不同，站在这里的红眼黎央对此则完全无所谓。

“所谓的正义这种东西啊……是注定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哦？”黎央冲着黎北眨眨眼，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所谓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也不过如此。”

“当你为了某一方实行正义的时候，对于另一方就注定是邪恶。”

“因此，所谓的正义就是以「必要的恶」来达成「有限的善」。”

“「有限的善」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甚至不可能让一个人在他的人生的每个阶段都觉得他是正义。”黎央打了个响指：“除了……实行正义的人本人。”

“……”

略带轻松的话语从黎央的嘴中说出，但落入黎北的耳中却让他感到了一股寒意从脊背涌上大脑。

他终于明白了眼前的黎央他心中所信仰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是自嗨，是疯狂，是极致的爽！

就像哥谭的小丑一样，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并非没有善恶观。

他只是不在乎，做事不考虑后果，也不思考得失，做事仅从单纯的爽的角度出发。

怎么做能让他爽，他就会怎么做。

所谓的正义只是他用来自嗨的媒介，其内心本质是极致的利己！

因此，无论和眼前的红眼黎央说什么都只是空谈。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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