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周林率领中军精锐渡过饮马河。

随行军马中有冯成率领的七千火器营将士、忽剌班胡率领的三千泰宁卫将士和由丁小五率领的一百名空天军。

自铁不花升任兀良哈三卫的都督佥事后，朝中任命哈儿兀歹为都指挥同知，掌朵颜卫事；安出及土不申俱为都指挥佥事，掌福余卫事，忽剌班胡为都指挥佥事，掌泰宁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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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周林的安全，铁不花特意派出泰宁卫担任扈从，始终随中军同行。

丁小五原是丁鄂的亲卫。在丁鄂随太子进京后，他便担任起空天军的副千户。

至于为什么叫空天军，周林表示这个名字很现代。

大军急驰之时，厢车居中，骑兵在两侧保护。丁小五率领的空天军在前方不断察探情报。

行军途中，杨元略带埋怨地说道：“公爷为何不多带人马，或者按照两位爵爷说的另派他人为先锋？”

周林用鞭杆敲了一下他的头盔道：“傻小子，本雅失里没见过厢车和热气球，不代表纪纲不知道。如果多派人马，他们岂不是要望风而逃？

此外，如果阿鲁台已经到达兀古扎儿河，必然会设下埋伏。如果派其他人前来，他定会认为本帅是在试探虚实，想借机形成反包围。

相反，当他得知前来的正是本帅，多半会想借此战洗刷在松亭关外的耻辱。如此一来，他们反而会落入圈套。”

杨元扶正头盔道：“标下倒宁愿阿鲁台和马哈木没有前来，让咱们可以直接擒拿本雅失里和纪纲。”

周林哈哈一笑道：“如你所愿，本帅赌阿鲁台和马哈木不能及时到达兀古扎儿河。这两个人各怀鬼胎，恐怕都想看本雅失里和纪纲的笑话。等北元兵败，他们正好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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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几名传令兵迅速朝大队人马的方向飞奔而去……

行出一日，丁小五再次来报，声称本雅失里再次转向翰难河。

“公爷，原地扎营吧。再这么追下去，成阳侯的大军就快跟不上了。”

鞑靼人全是骑兵，在草原上来去如风。杨元觉得本雅失里是在故意带着明军兜圈子。

周林眯起眼盘算一下，扭头看向丁小五道：“鞑靼人可曾发现你们？”

丁小五点点头道：“发现了。他们还尝试让射雕手和火铳手袭击过热气球。”

“那就有点意思了。”

周林显得若有所思，“斡难河畔利于骑兵突击却不适合藏匿。既然知道我军的热气球能够在空中侦察，他们肯定不会在斡难河畔设伏。看来是我判断错了。”

本雅失里向北逃窜足以证明蒙古三部并未联手。苏坦妹的情报应该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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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片刻，周林果断挥手道：“命令全军加快速度，务必在斡难河堵住本雅失里！”

既然情报有误，周林准备先抓住这位傀儡皇帝。

“公爷，用不用等一下成阳侯他们？”

杨元仍然有些担心。

周林坚定地摆摆手道：“时不我待。绝不能放虎归山！”

说完，他率先加快速度……

宿营之时，冯成一脸忧虑地找到周林。

“公爷，咱怎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呢？”

周林哈哈一笑道：“中军的战力冠绝三军。一万人足以当成十万人使。冯老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冯成摇摇头道：“咱不是担心中军，而是有点担心张武和邓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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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闻言一愣道：“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斟酌一下，冯成开口道：“自公爷从军，始终未尝败绩。这是三军之幸，却也是天大的隐患。在这种情况下，公爷多少会有些刚愎自用，轻视对手。”

“冯老哥是在警示本公吗？”

不太中听的话语让周林微微皱眉。

冯成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标下在想，如果鞑靼反用击败王聪之计，公爷会不会上当？”

“你是说他们会伏击张武的主力？哈哈……”

周林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他四营的装备虽然不如中军精良，可也绝不是十万蒙古骑兵可以比拟的。

如果鞑靼和瓦剌敢主动出击，必然会面临以卵击石的结局。

冯成抿了下嘴道：“空天军和扈从哨探都在您的身边。张武和邓初一已经变成聋子和瞎子。一旦通信不畅，他们会不会误入歧途？咱怕与他们相行渐远，最终导致无力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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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收起笑容道：“你是担心他们依然在向东追击？”

冯成点点头道：“如果鞑靼截杀第二批传令兵，张武他们就有可能按照先前的命令朝东而去。”

东边多是山谷林地，最适合设置伏兵。

一念至此，周林连忙叫过杨元道：“速派一支人马去查看一下张武的行军方向。”

等杨元走远，周林朝冯成躬身一礼道：“多谢冯兄提醒，兄弟险些误了大事。”

冯成侧身让过，满脸苦涩地说道：“可惜这是阳谋，足以让咱们变得进退两难。如果增援张武，本雅失里就会借机渡过斡难河；如果继续追击，张武则会面临一场苦战。何去何从，还请公爷定夺。”

见周林默不作声，冯成补充道：“敢伏击张武的主力，咱断定参战的不只阿鲁台和马哈木。很有可能，他们已经纠结起更大的力量准备一口吃掉咱们。”

还会有谁？

周林揉着鼻子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