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明人不好吗？成为明人，你的子孙后代就可以学习最先进的文化、享受最幸福的生活；成为明人，你才能在其他人面前扬眉吐气……”

看出释家奴有些惶恐，周林火力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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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对方的眼中露出向往的神情，周林叫过周贵道：“贵啊，回头跟姨丈说一声，在辽西开两所新学，专门接纳女真子弟。所有毕业生可以到北平参加科考或优先进入贾记商号。”

在包升学、包分配的诱惑下，释家奴顿时乐得合不上嘴。

能不能通过科考先放一边，女真子弟若能进入贾记商号可是天大的造化，肯定比在当地狩猎为生有前途。

见释家奴不再反对并入大明，周林引吭高歌道：“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朵朵哟哪个开在阳光下……”

“迎来大明春长在哎，团结歌声传天涯……”

轻快的旋律、感人肺腑的歌词令身边众人齐声哼唱。

唱了两遍，释家奴尴尬地挠着脑袋道：“公爷，歌是挺好，可您是不是算错数了？”

现在的大明疆土远没有后世的大，对于民族的细分也不够准确。释家奴掰着脚趾头也没算出歌中的数量。

“以后会有的。而且只多不少。”

周林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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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这是有多大的野心啊？

释家奴不禁在心里将周林敬为天人。

随即，他跪倒在地道：“末将有一子名曰满住。恳请公爷将他收入公府为奴！”

为奴的确不好，可也得看主人是谁。释家奴觉得将儿子送入公府是表达忠心的最佳方式。

“肤浅！”

周林面色不善地呵斥一句。

误以为对方不肯接纳自己的释家奴当即露出失望的表情。

没想到，周林一把将他拉起道：“和卓的侄子就是本公的侄子。自家亲戚怎么可以为奴？依某看，满住不如与儒思一同进学。将来，哥俩能以‘两头政长’的身份掌管女真诸部。”

两头政长制即一部之中同时存在两位权力基本相等的首领，源于北方民族的历史传统。

大明朝廷同意女真各部实施此制的目的是方便从旧部中析出新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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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让铁不花以辽东指挥同知的身份掌管兀良哈三卫也是由此借鉴而来。

释家奴愣了一下道：“是胡里改部还是女真诸部？”

分家产不太理想。若是能扩大家产，释家奴相信父亲会同意此事。

“看你的本事。”

周林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当然，我这个当父亲和姑父的也不会袖手旁观。”

“公爷姐夫，内弟明白了！”

威胁加诱惑之下，释家奴马上明白自己的部族应该如何生存下去。

周林点点头道：“适当的时候，我会让丁鄂任职关外。将来的白山黑水之间是否会变得繁荣昌盛，还要看他们配合得如何。”

借这段话，周林明确告诉释家奴，未来的东三省不会只设置流官和羁绊卫，而是要彻底纳入大明的管辖。

“末将一家将无条件地服从丁藩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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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家奴毫不犹豫地将丁鄂视为未来的布政使。

周林压低声音道：“若是其他人前来呢？”

释家奴咬了下牙道：“能送回京城便送回京城。若是不能……送他回老家！”

“哈哈……”

周林不置可否地大笑起来。

他无意武装割据，只想在大明建立一片改革示范区。

广袤、肥沃的土地加上数个出海口，周林想用东北地区推动整个大明的发展……

……

金帐中，大汗鬼力赤正和两位太师商议战事。

听完阿哈出和猛哥帖木儿的禀报后，鬼力赤扭头看向身边的谋士道：“卞先生，听说周林小儿已经兵出北平。依你看来，他会在哪里与王师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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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朱棣攻入京城，卞元亨就消失在公众的视野当中。在为周林请出夏颧后，他秘密加入白莲教，通过苏坦妹的帮助成为鞑靼的客卿。

由于有卞元亨的出谋划策，鞑靼顺利击败瓦剌。瓦剌的首领马哈木只能率部投降，成为蒙古国的太师。

等北平中传来卞元亨与周林断绝关系、有意反明的消息，鬼力赤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任用这位允文允武的老帅。

沉吟一下，卞元亨缓缓开口道：“周林善攻不善守，最喜欢利用偷袭和埋伏取胜。依臣看，他很可能会示敌以弱……”

没等他说完，鼻梁高耸、眼窝深陷的太师阿鲁台不屑地撇了下嘴道：“林木中百姓和门板百姓最擅长夸大对手、吓唬自己。”

蒙古人习惯将以游牧为主的人称为毡帐百姓，将以狩猎为生的人称为林木中百姓，将以农耕为生的人称为门板百姓。

在蒙古崛起的过程中，游牧部落先后征服了狩猎部族和农耕部族，逐渐从最底层跃居顶层。

自此以后，称呼别人为林木中百姓和门板百姓多有贬低的意思。

对于阿鲁台的嘲讽，卞元亨和阿哈出等人明智地保持沉默。

马哈木却冷笑一声道：“林木中百姓也是蒙古人。可有些背叛祖宗的野人仗着拥立之功就想以蒙古人自居，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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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台是阿苏特人的首领。而阿苏特人是蒙古化的伊朗人，不论从长相还是文化上都与蒙古原住民有些格格不入。

但在成功拥立鬼力赤成为大汗后，阿鲁台似乎有些得意忘形。

“手下败将也敢信口雌黄？”

阿鲁台拿出睥睨群雄的态度环视四周。

闻听此言，鬼力赤面露不悦。

眼下，阿苏特部的实力的确较强。可没有鬼力赤整合鞑靼、没有女真各部不断袭扰瓦剌的后方，阿鲁台也不会这么快打败对方。

马哈木站起身道：“既然太师这么能打，那剩下的仗就由阿苏特部一力承担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金账……

回到营地之中，马哈木仍然有些怒气不消。

其实他和阿鲁台一样都不想侍于所谓的蒙古大汗的帐下。如果可能，他更想组建由自己担任大汗的瓦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