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可以诋毁李景隆，却不应该小看他和南军众将。

以平安为例，燕王曾说：“平安，竖子耳。往岁从出塞，识我用兵，今当先破之。”

结果靖难三年，双方互有胜负，根本没有分出高下。

可由于史书也在大肆贬低李景隆等人，让周林同样生出轻视之心。

他本以为李景隆生性倨傲，不会派出游骑巡视粮道，结果被打了脸。

认出领兵来袭的正是周林，平安积聚多年的怒火重新燃起，带着部下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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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被气得直在心里骂人。

可惜，周林依然没有住口。

“诸位南军将士，本官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曾经从燕王出征。即使没有，你们也在各地受到过藩王们的照顾。”

明初的藩王很注重安抚诸军，即使像秦、晋二王那么混蛋的角色也不会对将士及其家属轻易下手。相反，他们还会定期慰问士卒，表现出爱兵如子的态度。

听到周林的话语，南军将士的速度明显减慢。

周林趁热打铁道：“请诸位拍着胸脯想一想，先帝治下的大明有没有过重文轻武。咱们这些武人是不是也可以跟文官一样昂首挺胸？

可眼下，以黄子澄为首的文官视咱们为洪水猛兽，迟早要让你们体会到狄枢密和岳元帅的痛楚。敢问一句，在新君登基之后，你们可得到过升迁？”

朱允炆笃信文治，对武将不太感冒。除了几个高层，他基本没有给其他将领论功行赏。

不仅如此，负责军需的文官还以避免兵变为由不断克扣粮饷，让将士们感觉苦不堪言。

周林的话深深刺痛南军将领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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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气随之下降，追兵的速度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慢。

“分开跑！”

见身后的追兵跟自己拉开距离，周林吩咐邓初一带领一半将士改道。

“他这张嘴真该镶个金边！”

发现周林远去，平安懊悔得直拍大腿。

“事已至此，都督还要小心他用调虎离山之计。”

早就不想再追的瞿能出言相劝。

冷静一下，平安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确不可能只带少量人马袭击粮道，还请瞿都督迅速回防。”

“平都督为何不回？”

瞿能略显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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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要拿他祭旗！”

简单回了一句，平安带着自己的亲兵继续追赶……

一路上，周林不断分兵以期让追兵左右为难。

可平安认准周林。无论对方如何分兵，他只会盯着周林的身影不放。

“平安大人，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事先说好，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见大多数弟兄已经逃出生天，周林的心情逐渐放松，时不时地回头调侃两句。

“狗贼，本帅要感谢你赠送军棍之恩！”

平安不为所动，依然紧追不舍。

“大人，打你的是颍国公。如今他与咱们天人两隔，你不如去黄泉与他理论！”

周林边说边摸出短铳，悄悄瞄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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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平安也取过一把强弩瞄准周林的后背。

既然不能生擒，他准备带周林的尸体回去。

“平安大人，先帝显灵了！”

奔跑之中，周林突然转身指向天空。

平安下意识地抬头向上一看。

绝佳的机会出现，周林迅速扣动扳机。

“你诈咱！”

什么都没看到的平安抬手一弩。

“砰”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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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同时出手又同时躲避。

枪弹击中平安的右肩。平安大叫一声跌下战马。

而平安射出的弩箭正钉在周林的马屁股上。

战马受惊，不顾一切地发足狂奔，慌不择路地奔向一处山丘。

“保护大人！”

双方的亲卫顾不上相互厮杀，分别冲向自己的主将。

可普通战马哪里追得上受惊的坐骑，杨元等人与周林的距离越拉越远。

耳边风声呼啸，周林拼命拉拽缰绳，想停下受惊的战马。

可惜事与愿违，战马不仅没有止步的意思，反而越冲越快，发疯般地冲到一处悬崖之上。

“大人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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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危险，杨元声嘶力竭地呼喊起来。

周林想甩蹬离鞍，却在慌忙中将右脚套进马镫。

战马腾空，周林被甩到半空，向着幽深的谷底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