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旁，周林可劲给马和灌输海权思想。

兴奋过后，马和疑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肯定咱家能下西洋？”

因为你是太监。

受传统思想的束缚，朱棣不可能给任何人在海外称王的机会。相比其他人，他更相信身边的内侍。

心里这么想，周林可不敢这么说。

“只因公公允文允武、为人忠诚、果敢。有您领队，陛下足可放心。”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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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周林话里的漏洞，马和瞬间蹙眉。

周林连忙抱拳道：“恕我心直口快……不，是无心之失。”

“呵呵……”

马和忍不住一阵冷笑。

“哈哈……”

周林尴尬地端起酒杯。

对视一阵，马和不阴不阳地说道：“含山公主已经下嫁尹清。咱家劝你断了这个念想。”

“嫁得好！不，我是说恭敬殿下！”

周林不禁松了口气。

马和挑眉看着他道：“听说你跟贾小姐的婚事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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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周林连忙解释：“本官只是在等姨丈归来重新商量婚期，并没有解除婚约的意思。”

马和好奇地问道：“你准备如何对待海别，纳她为妾吗？”

你个太监怎么也这么八卦？

周林瞬间有点头疼。

恰在此时，金忠端着杯酒走了过来。

“周将军功德无量，怎么不去跟诸位进士共饮一杯？”

周林起身相迎道：“殿下才是功德无量。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新学如何能够生存？”

“咦，这是什么？”

金忠忽然发现桌面上即将干涸的水渍，惊讶地俯下了身。

周林顺势转换话题道：“本官正在和马公公探讨海外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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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竟然这么大吗？”

金忠痴迷地看着地图。

周林指着地图道：“兄长一定听过九州之说。可普通人口中的九州不过是小九州。山海经里的九州则是大九州。这幅地图画的正是大九州。”

随即，他指着古罗马的位置道：“这里就是史书中记载过的大秦。而这里和这里……”

他又指向美洲和大洋洲，“上面生活的也是黄皮肤、黑眼睛的百姓。”

“殷商遗民？”

金忠悚然一惊，情不自禁地用手指丈量地图，“这么远，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周林微微一笑道：“等时机成熟的时候，金兄可以当面问一问他们。”

“去这里吗？”

金忠诧异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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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

周林指着地图道：“这些地方特产丰富却又近乎无主之地，大明为什么不能在此建立州城府县？既然藩王不宜裁撤，何不让他们到这些地方就藩？”

一扇崭新的大门在金忠与马和的眼前推开。两个人的脑海中瞬间充满向往。

沉默片刻，金忠用手抹去桌上的水印道：“此事尚需保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贤弟务必充当领路人！”

周林点点头道：“此事的确不能急。如果想到达这些地方，我们还需要全面提高航海技术和后勤保障能力。但我相信，在殿下的领导下，大明的旗帜终将在这些土地上飘扬！”

“此生愿为殿下驱遣，完成探索大九州的宏愿！”

“算咱家一个！”

见两人先后表态，周林握住他们的手道：“日月所照，皆为明土。我为这个目标而来，也会为这个目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洪武二十七年，三位同道中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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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衍的调停下，周林和贾婉如的暗战终于告一段落。没等周林与贾守道定下婚期，周兴接到陛下令其前往三万卫剿捕女真的旨意。

自从收复辽东，女真十部靠着左右逢源活在北元和大明的夹缝之中。其中，胡里改部的阿哈出主动与朱棣联姻，其姻亲猛哥帖木儿的斡朵里部也随之倒向大明。

可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却在暗中与高丽勾结，不断袭扰大明的三万卫和安东卫。

为了杀鸡儆猴，收服女真十部，朱元璋决定拿反复横跳的海西兀者部落开刀，逼其大酋西阳哈率众出降。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周兴将在洪武二十八年的正月出征，于六月抵达甫答迷旧城，错失全歼剿捕西阳哈的机会。

可现在有雪橇在手，明军完全可以在十月出兵，力争在冬季结束之前剿灭叛逆。

根据陛下的旨意，周兴将带领右军都督佥事宋晟领辽王府中护卫，左军右都督刘真领宁王府中护卫，指挥使庄德领三万卫军马，合兵征讨兴安岭东面的三万卫等女真地区。

此次征讨，周兴亲率精锐骑兵七千，步兵一万，由庄德、景保安、张玉、卢震等陪同前往。

作为心腹，周兴自然不会让周林错失立功的机会，命令他与乃尔不花所部组成先锋。

由于乃尔不花不能亲自出征，同知铁不花将带着两千精兵前往北平与周林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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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八，由一千骑兵和两千步兵组成的先锋浩浩荡荡地开出北平。

守了一年的仓库，重新获得重用的左千户所扬眉吐气。以冯成为首的一干战将誓要为千户争回脸面……

行军途中，铁不花嬉皮笑脸地靠近周林道：“周兄弟，你啥时候娶咱们草原上的明珠啊？”

“急什么？整的跟你要嫁闺女似的。”

周林最怕有人催婚，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不是我急。”铁不花指着身旁的族人道：“是他们急。”

“我结婚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周林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

铁不花讪讪一笑道：“现在的金山卫富得流油。大家都知道这是拜你所赐。可你要是不成为指挥使的女婿，他们怕会在一夜之间回到从前。”

明白对方的心意，周林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会让你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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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说的！”

铁不花扬鞭一指周林。

周林自豪地说道：“一口唾沫一根钉！我说出的话向来算数！”

“好嘞！”

铁不花纵马冲到自己的队伍旁，大声喊道：“周将军说了，他马上就要迎娶海别！”

“长生天祝福他！”

“好日子终于要来喽！”

闻听此言，队伍中爆发出一阵呐喊。

别瞎说，我没有……

无力阻止谣言的周林无奈地撇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