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把以前的合同找出来给我看看。”

温虹打了个电话，让行政部把投诉的这几家的合同拿来。

不一会儿，行政部的一个女生抱着一摞子合同走进来，温虹让她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从里面抽出一个，仔细的翻着。

合同都大同小异，无非是业务有所区别，我主要是看责任条款。

看了几份，我跟温虹说：“你把公司的法律顾问也喊过来吧，我跟他聊几句。”

温虹接着又打电话给行政部，让他们联系法律顾问郑律师。

我看着温虹紧张的样子，安慰她说：“你先别急，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等会儿我和律师再确认一下条款，事情交给他们办就可以，你现在不能乱阵脚，公司上下都在看你，你一定要稳住。”

温虹：“道理我懂，行，我听你的，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我没遇到过这样子的事，有点沉不住气。”

我说：“我们和对方为什么要定协议？不是为了走形式，就是在有争议的时候利用法律来解决的，这是契约的根本，如果真是我们的责任，那么我们就拿出魄力，该怎么赔给人家怎么赔，如果责任没在我们这边，我们同样是坚决扞卫倒底！”

温虹嗯了一声，这时候的她，完全没有霸道总裁的范儿，像一个温顺的小媳妇坐在我身旁。

我问她：“你爸妈有没有问你我们哪天回家的事？没问你从哪里找来我这个托？”

温虹白了我一眼说：“还说呢，我妈审了我半天，非得问我你家是哪的，在哪上的学，家庭啥背景。”

我说：“你就回答她我是农民的儿子，大专毕业，目前在你手底下打工，简单明了。”

温虹：“我就是这么说的。”

“那不结了，阿姨肯定就不让咱们处了。”

温虹：“你就那么不希望处？”

“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俩真处了一样，我是啥身份地位，这不是开玩笑吗？”

温虹：“怎么叫开玩笑？你不是一男的？男的跟一个女的处对象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我说：“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阿姨听到你介绍我后什么态度？”

温虹：“我妈认为我胡说八道，她赌气说，你就是饭店的服务员，她也认，更不管你家庭背景。”

“你们娘俩怎么这样？一起拿我开涮？”

温虹：“陈晓旭！你以为你是谁呀？我温虹还配不上你了？我从来没有把家庭背景当做谈恋爱的筹码，你倒拽上了？”

我赶紧说：“温总，温大美女，我前天去你家里纯粹就是替你挡事儿的，跟谈情说爱沾不上边好吧，你怎么混为一谈？”

温虹：“我不管，你都到我家去了，我爸爸虽然没有表态，我妈可一点意见没有，我们家的事都是我妈妈做主，如果我妈默认，我爸只能服从，这个事儿你看着办吧！”

“温总，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你都把我弄懵了，再说，我有女朋友，你不能横刀夺爱吧？”

温虹：“你有女朋友？是谁？也在上海吗？”

我说：“是的，就是孙墨涵，我俩谈着。”

没办法，只好把孙墨涵拿出来当挡箭牌。

温虹：“你俩谈着？谈多久了？”

我说：“没多久，不过我俩的确都挺有感觉的。”

温虹：“你谈就谈嘛，又没结婚，再说，你俩见过家长吗？”

我说：“没有。”

温虹：“那不结了，我们是见过家长的，你再和她谈就是道德问题，我劝你认清形势，别脚踩两只船。”

我踩个狗屁的两只船啊，是你温虹不讲理好吧。可我不能这么说啊，不管怎么说她是顶头上司，该顾的脸面还是要顾。

我说：“哪天我去跟阿姨解释一下，你别纠结了，我把误会解释开不就得了。”

温虹：“你敢！”

我说：“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些了，等会儿律师来了我们谈协议的事。”

温虹气鼓鼓的拿起我的空杯子，去给我接了一杯水回来。

这时候有人敲门，秘书把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年轻人带进来。

年轻人进来礼貌的叫了一声温总，温总跟我说：“郑律师，这位是陈经理，陈经理想跟你沟通一下合同的事，你们俩谈吧。”

我让郑律师坐我旁边，把合同递给他一份，然后说：“郑律师，我们的责任条款里，有一条我不太明白，就是程序在出现漏洞的时候，我们公司怎么处理？”

郑律师：“任何一个公司，都不能保证他们开发的程序不会出现漏洞，这就是条款里面为什么会特别申明，甲方会不断升级修复未知漏洞的原因。他们现在以这个为理由提出毁约，违约方是他们，这没有一点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事件，会给一些不明真相的意向客户产生动摇心理，他们会认为我的的技术不成熟，而转向其他公司。”

他接着说：“如果我们起诉违约方，不管官司是否打赢，损失的还是我们，因为会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第一我们会卷进无休止的诉讼里面，还有对手公司会以此来造势，把我们彻底打垮。”

我顿时明白了，他毁约，官司肯定打不赢，也没想到打赢，反正有对手公司兜底，目的就是把我们搞臭，让我们身心疲惫的应付没完没了的官司。

真他妈够卑鄙的。

温虹是一脸的愁容，我也感觉到压力山大。

原本我想通过诉讼来解决问题，没想到这正中人家的圈套，你打官司，他们就打舆论战，这无疑就是让我们引火上身。

这几乎就是一个死循环，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我跟郑律师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郑律师告辞出去，我自己抱着脑袋，一筹莫展。

华莱维是海陆空三维立体打击，先挖人涣散军心，再蛊惑客户，釜底抽薪。

温虹坐到我身边，说：“要不我们妥协吧，缩小业务范围，只保留一个城市部一个郊区部，这样就对华莱维不构成威胁了。”

我扭头看看她，说：“当缩头乌龟？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会放过我们？既然我们已经成了他们的打击目标，我们除非从上海消失，否则他们不会放弃对我们的追打。”

温虹着急的说：“那怎么办？瞪着眼看着让他们打死？”

我说：“他们是那样想的，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我们凭什么认输？难道我们就只会挨打？”

温虹疑惑的看着我说：“你想到办法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

温虹：“那你信誓旦旦的说不认输？”

我说：“丢什么也不能丢气势，他们一出手我们就认输，他们不打我们打谁？我们没有去拼一下，怎么知道一定会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刚开始布局，漏洞肯定比我们更多，办法总会有，只是我们没想到而已。”

我接着说：“到现在为止，都是他们出手，我们被动挨打，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下思路，我们也主动出击，让他们也疼一下。那怕伤不到筋骨，至少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挨打的滋味。”

温虹：“好，你需要什么，财力，物力，人员，只要你提出来，我无条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