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天骄的灵兽
作者:染青台 | 分类:古言 | 字数:9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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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终末的故事(4)
十年后再临的魔潮与之前的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魔物们是一盘散沙,那么这一次的它们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魔军。
在赵忆孚打破了四道城门后,人族大能纷纷现身守在门前欲阻魔物大军。曾经的魔潮虽然凶险,但只要渡劫期的修士出手就还是不成气候。
但这一次不同了,从未见过的魔修守在魔物们的前方。光是气息相碰他们就知道,对方也是高手。
“在下旬芒,奉钦明大人之令,特来取城。”
眼尖的修士们发现,曾令人闻风丧胆的六位魔将之二就跟在这个名叫“旬芒”的魔修身后,姿态十分恭敬。
与旬芒同等实力的魔修至少来了十个,他们的整体实力虽略低于天亦晴等人,但十魔配合相当默契。他们出手直接拖住了天亦晴一众高手。
关键时刻,青鸟和蜃现身,有了两大天级灵兽助阵,旬芒一方顿时落入了下风。
旬芒几人不在,率领群魔的任务落到了曾经的六魔将身上。镇守此城的主力是天家,天常明在高处纵观全局,见魔潮靠近,他挥手下达了大军出城的命令。
本以为会和以前一样、是场持久性的恶战,谁知不过几日,旬芒突然下令撤退。随后魔物们真的像潮水一样退去,回到原不周境内。
担心有诈,天常明没有下追击的命令。
魔族退去,蜃和青鸟也没有停留。在半空盘旋一圈,二兽最后看一眼逐鹿,然后没有半分留恋地飞向北方。
大军退回城中后,他们开始了紧锣密鼓的修缮工作。
另外三边的情况也差不多。战后四家十宗聚在一起商议魔族这次的异常。
既然要复盘,那么有一件事就不可能避开。
鬼宗宗主已经感受到场中其他宗主的视线,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上他在心里已经叹了不知多少气了。
“诸位有什么想说的不妨开口。”
陆平跟在鬼宗宗主身侧警惕地盯着周围人,他一副谁敢过来就揍谁的模样,多多少少起了一点震慑作用。
当初成功进入秘境的人并不多。离开秘境后,除李思恒外没有一人能看透他们的修为。而问起李思恒,他也只是笑而不语,这又为进入秘境的那一批人添了一分神秘色彩。
城上的战斗,虽然看着是六人处在下风,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两方其实都没有使出全力,初次交手不过是在相互试探。
换而言之,没有人知道现在的陆平有多强,这是另外九宗明明对鬼宗生了疑,却不敢贸然出手的原因之一。
“那我就直接问了,鬼宗主、你曾说过,灵均用的功法与你们鬼宗的秘法相似、对吧?”
这种事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鬼宗宗主干脆大方承认下来:“没错。”
“只是相似而已吗?我怎么觉得,他和陆平的功法出自同源?”
这并不是怀疑的问句,而是试探。
“还有,灵均说他是‘鬼法的创造者’,这件事鬼宗怎么解释?”
鬼宗宗主知道,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鬼宗和魔族有联系”这件事今天就会传开,即使后来澄清,这个污点也会焊死在十宗的历史上。
就是因为知道这种结果,鬼宗宗主才会深感心累,毕竟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灵均的功法与鬼宗同源。他很肯定鬼宗近千年来没有出现过“灵均”这一号人物,鬼宗宗史里也没有过功法失窃的事件。
而且灵均的“鬼法”明显强于现在鬼宗的任何人。他忽然记起灵均的那句“我是鬼法的创造者”,宗主自嘲地摇了摇头,他怎么也开始犯糊涂了。
李思恒还在这里,撒谎编理由这一套显然行不通。
“实不相瞒,我也不清楚。我以我的道心起誓,鬼宗千年来并没有‘灵均’这一号弟子,也没有发生过功法丢失之类的事。所以为何魔族的人会使鬼宗的功法,我的确毫无头绪。”
“而且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这般疑点不止出现在鬼宗。和灵均一同来的那位女子,埙音致幻、能在百里外伤人于无形,这不是绫音坊的功法吗?”
“还有任溪知叛魔一事,从易瑰城回来的那位弟子说了吧,易瑰城中有一个极为厉害的法阵。可魔族什么时候开始修阵道了?而且阵法一道讲究天地人三势、涉及世间万般玄妙,没有足够的天赋和多年的参悟真的能修到?”
鬼宗宗主这话一出,一下子拉了两宗下水。果然,众人的视线开始游移。
压在鬼宗身上的污名终于淡了些,鬼宗宗主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这是诬陷!我绫音坊与魔族绝对没有关系!”
鬼宗宗主等的就是这句话:“说得好,我鬼宗也与魔族没有关系。”
“那灵均和那个女人的功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天生就会?”
十宗高层发生分歧,逐鹿四家外加一个秦皇室安静围观。这是雾海内部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
可一直这么争下去也不是办法,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问问温简不就好了,他不是神明吗?”
第194章 终末的故事(4)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如今的温简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任他们驱使的十宗弟子了,贸贸然拿这点小事去烦他,场中不少人心里发怵。
而且不说别的,要怎么联系上温简都是问题。人家现在都是神明了,还会用玉简这种小玩意儿吗?
“阿弥陀佛——温施主别来无恙。”
众人还在犹豫,释净直接找出了温简的通讯玉简。他心思纯正,没有众人那么多顾虑。而且直觉告诉他、温简会接通这个玉简,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行动了。
“释净法师?”眉目稍稍舒展,释净心中明快了一点,果然温简还是那个温简。
温润的嗓音从玉简中传来,出乎许多人的意料,温简居然真的接通了玉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听完释净的解释,温简沉默片刻回答:“灵均说的是真的。”
“他的确是‘鬼法’的创造者,也就是鬼宗的开宗祖师。”
最不可能得答案成真了。
“我曾告诉你们,亿万年前有人背叛了法则。背叛者有十,灵均就是其中之一。为了惩罚他们,当初的生命法则降下了‘永生’的诅咒。不仅是鬼宗,十宗的开宗祖师都是曾经的背叛者。”
“也唯有他们,能借用小柒当初设下的劫罚撒下弥天大谎。”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释净想不通。
在场者脑中又想起了温简最开始告诉他们的话: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真仙,所谓仙道不过是欺世之言。
“...为了夙愿...也是为了打发时间。”这个答案前者听起来意义不明,后者听着让人火大。
不过温简没有继续解释,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们交手了?”
“嗯。”释净知道他在问什么。
“感觉如何?”
“很强,强的离谱,一对一的情况下我们毫无胜算。”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释净向来实话实说。
“...亿年之间的差距并不好弥补,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玉简另一头,温简的声音低沉了少许。
释净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你根本不需要对我们道歉。你说的对,这是我们的事,本该由我们解决。”
他们已经见识过四凶的蛮横和强大,如果不是温简和小柒将四凶压制,他们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更何况温简还帮助他们变强。
疑惑已经解开,玉简两头的人都无话可说,释净正打算切断玉简,突然心生好奇:“建立梵音州的是十人中的哪位?”
“...梵音州的开宗祖师,法号‘正则’。”
“正则”二字一出,释净顿时僵愣在原地。
下意识停止了对灵力的调用,眼看着他手中的玉简光芒渐灭。最后一瞬,一直沉默的林蛮忽然开口:“秩序大人,那位大人近来可好?”
这一次,温简没有马上回答,直到光芒熄灭的最后一息,她才终于听到温简的声音:“她...过得很好。”
“阿蛮?”萧昭允有些惊讶,从神农谷回来后他就再没有见过阿蛮这么激动。转念一想,他便知晓了缘由,又是小柒。
也只有遇上她的事,阿蛮才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
随着玉简的光熄灭,林蛮眼中的光也慢慢褪去。知道萧昭允在担心自己,她强打起精神朝他笑道:“我没事,师尊不用担心。”
现场的气氛没有因温简的解疑变得轻松,相反、众人的神情更加严肃了。
每一次温简带来的答案都会颠覆他们的认知,如今比起震惊、他们更多是担忧。等反应过来心态的变化时,他们无奈发觉自己原来已经麻木了。
对手是自己的祖师爷,这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还怎么打?
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跟祖师爷动手,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议事厅中,气氛格外低沉。就在这时,一名神农谷弟子匆匆赶来:“谷主,师叔她醒了!”
另一边,原蛮荒秘境的某片山林中,身穿玄袍的男子席地而坐。他呆呆看着手上暗掉的玉简,久久不语。
直到身旁的白鳞“说话”,男子才终于回过神:“你不去看看她,又怎么知道她好不好?”
面前的男子正是温简,那日驱走四凶后,他便带着白泽和小柒回到了这片葬神之地。也是从那日开始,他再也没有见过小柒。
“不了,她现在定不愿见我。而且有你陪着,她也不会那么难过。”
沉静下来的温简神魂不断与意识相合,他的气息愈发和这方世界融为一体。林中无智的鸟兽丝毫不惧怕他,肆意在他周围玩闹。甚至有胆大的鸟儿跳上他的膝头,侧着脑袋与他对视。
含笑回望鸟儿,他眼中有慈悲、有温柔、亦有淡漠。他的笑容亲善,很容易让生灵生出亲近感,但白泽看出来了,这个笑容没有灵魂。
“我倒觉得你去见见她,她会更高兴,而且你也会好受些。”
“我也想见她,很想很想。可是兄长,我其实很胆小,”伸指触了触膝上鸟儿的脑袋,他的笑容泛出苦意,“我怕从她口中听到‘再也不想见到我’这种话。”
“当初我因好奇生灵的情感而现身,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生于红尘,就难逃红尘缚。我这漫长无尽的一生算是栽了。”
白泽忍不住替小柒解释:“...她并没有生你的气。”
“我知道,她不是会迁怒的法则,她只是不想见我罢了。”对于小柒的事,温简看的比任何人、任何法则都要清。
“她近来心情不好,烦请兄长多多照顾。”
“放心。”
见他又开始走神,白泽暗暗摇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庆幸自己不懂情爱。
“爱”会影响理性的判断,所以“智慧”不会生出爱意。白泽注定不会有情根。
意识回归主体,他将温简的话转告给蜷缩在角落的小柒。
自那日来到蛮荒秘境,她第一件事就是跃入葬神渊。感知到昔日伏羲埋骨地,她沉默着将庚辰的“遗骨”埋在其中,然后自己找了一块平坦地趴着。这一趴就是几天。
几天里,若是白泽不跟她搭话,她便保持沉默。不吃不喝也不闹,大有一副准备长眠的架势。
可观她气息白泽就知道她清醒的很,只是在那里生闷气。
“所以你在生温简的气?”
“没有,”她的声音清楚传入白泽耳中,“我知道他没有做错,他不过是按照合理的秩序行事,这是他的‘本源’。而且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乱发脾气的法则吗?”
“那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她的声音闷闷的,显然是心情不好。
“那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见他,”白泽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更加低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我明明知道他没有错,可就是不想见他。”
“不对,其实我很想见他,可是...我说不上来,智慧、我变得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