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成真，庚辰果然出事了，不止是庚辰，就连远在世界另一端的白泽也遭了殃。

听到女娲口中的“元凶”，小柒呆了一瞬，随后心中掀起滔天怒意。

“穷奇！那四个混蛋！”怒火刚刚升起，她记起了另一件事，“盘古呢？他不是和白泽在一起吗？”

女娲和伏羲同时摇头。

“我们也不知道盘古怎么样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小柒不解，“难道是他们四个同时跑出来对庚辰下手？”

宁阳殿中有庚辰、女娲和伏羲三大法则，按理说除非是穷奇四兽同时袭击他们，否则怎么可能会赔上一个庚辰。

令她更加疑惑的是，听到这话女娲面露羞惭，伏羲黑着脸摇了摇头。

“发生了什么？”

“是宁阳部落的人类，”安抚地拍了拍女娲的肩，伏羲替她把话说了出来，“他们站在了穷奇他们那边。”

小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是说那群人和穷奇四个混账合伙欺负庚辰？！”

怔怔望着女娲点头，小柒气笑了：“反了、真是反了，那群恩将仇报的玩意儿。”

“我们走！”

小柒突然的跳跃让两大法则一愣：“去哪儿？”

“东方泽林，我要去确认白泽的安危。如果白泽真的出事了，我会让宁阳的所有人类知道，什么叫‘天谴’。”

东方泽林中，因天象有异而赶回来的盘古四处没有发现白泽的身影，不仅是白泽，就连被困在林中的四兽也没了踪迹。

两股法则之力相撞让泽林变成了废墟荒地，毁灭来得太过突然，白泽只来得及护着青鸟与蜃，原本生活在林中的生灵在力量波中化成了粉尘。

如若不是空气中有空间之力的残余，盘古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白泽的泽林。没有知情者的解释，盘古对着眼前的景象深感莫名。

深红过后便是金乌坠地，与小柒的想法相同，看见太阳出了问题，盘古的第一反应是庚辰那边出了事。

白泽气息全无、不知所踪，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盘古判断了一下方向，朝人类聚集地宁阳进发。

如果等盘古等其他法则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穷奇四兽就没有翻盘的余地。所以一旦开始猎杀法则，他们就没有了停歇的时间。

穷奇四兽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这方世界的开辟者、空间法则盘古，同时盘古也是穷奇四兽最不愿对上的法则之一。

不为其他，要让盘古乖乖“退场”实在太难。白泽虽然聪明，但实力弱，四兽光靠蛮力就可以将他制服。可盘古不同，但凡四兽靠近他身边，他就能准确发现他们所在，然后瓮中捉鳖。

早就从深古他们口中得知盘古和庚辰关系极好，一旦发觉庚辰那边事情不对，盘古定不会置之不理。

与他们相同的是小柒和白泽，如果知道白泽出事，小柒一定会赶来东方泽林。但这样一来盘古和小柒便很可能在半途遇上。

如今的四兽不怕小柒，但他们依旧不是盘古的对手。而小柒本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柒身边的伏羲更是他们的天敌。

如果让四位法则遇上，他们是在劫难逃。

在半道上想通一切后，穷奇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趁盘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半途设计“截杀”他。

他们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盘古的“不知”，因为不知，所以他对他们没有防备。

静心思考着对策，穷奇的目光缓缓移向了梼杌。

被穷奇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梼杌一爪子抽他：“看你爷爷干嘛？想打架啊？！”

数百年的相处，穷奇已经熟悉这位弟弟的性格。灵活且熟练地躲开他的利爪，穷奇点点头：“是要打架，不过不是我和你打，是你和盘古打。”

梼杌一怔，随后赏了他一个白眼：“爷爷我不跟没脑子的家伙计较。”

穷奇读懂了他的话外意，表情正经：“我没和你开玩笑。”

“所以你是真的叫我去送死？”

梼杌虽然狂，但也有自知之明。被困在泽林的数百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找盘古“切磋”。盘古不答应他就去欺负白泽，而他每次刚想对白泽出手，就会被盘古“偷袭”、嵌入镜湖外的土地。

多亏梼杌的锲而不舍，短短百年，镜湖比原来足足大了一圈。

但如果只是这样，无脑嚣张的梼杌也不会怵盘古。关键是后来，他发现了白泽是个战斗菜鸡的事实。他没有捏软柿子的爱好，于是果断放弃白泽，专心把目标放在盘古身上。

可盘古虽不如庚辰脾气好，但作为法则们的大哥，该有的包容力还是有的，区区语言刺激根本无法让他出手。

庚辰曾说，梼杌是个石头脑袋。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他一旦认定一件事，就非做成不可。

为了跟盘古打一架，他甚至去找穷奇让他想办法。终于，在梼杌锲而不舍的明攻暗袭和穷奇的“谋划”下，盘古出手了。

可惜那次盘古被这两兽气昏了头，下手没收住，直接让梼杌只剩下了一个脑袋。至于穷奇，早在发现事情不妙时他就躲远了。

第134章 往昔真相（23）

虽说神魂不灭、法则不死，躯干和四肢都会长回来，但那一次足足让梼杌乖巧了上百年。

之后，嚣张的梼杌学会了何为“收敛”，他也真正看到了自己和盘古的差距。那次被削的太狠，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怵着盘古。

脑子向来梗塞的梼杌这次难得聪明了：“你又想坑我，我不去。”

“你这是害怕了？”穷奇语气上扬，企图用激将法。

谁知梼杌是只耿直的兽，他老实点头：“对，我害怕，现在的我打不过他。你可以等等，再等个千年我说不定能和他斗一斗。”

“等等等，再等我们就直接入土了。”是真入土，被盘古嵌进去的那种。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一只兽去的。混沌和饕餮也一起去。”

突然被安排的饕餮一怔，连连摇头：“我也不去。”

混沌依然听不见，但数百年时光他也不是毫无成长。如今的他能够通过感知判断四周的状态，“看”到两位哥哥摇头、穷奇的目光似乎又在自己身上，他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呜”声叫着也跟着摇头。

“你不是长脑子了吗？梼杌和混沌傻，你也跟着傻，”穷奇转头骂饕餮，“要是让盘古和女娲他们汇合，你打算怎么死？横竖都会对上，目前四打一的局面我们还有胜率可言。”

“你也去？”

饕餮狐疑看他，只见他语气肯定：“我去。”

那饕餮没问题了，穷奇这家伙阴险却怂，四兽之中就属他最怕死。就连他都愿意下场了，饕餮也没有推脱的理由了，毕竟他也知道穷奇说的确实是真的。

四打一，他们可能真的能弄死盘古，但四打四死的就是他们了。

没有废话，饕餮用尾巴卷住想逃的梼杌，直接问穷奇：“你想怎么做？”

被迫上场的梼杌试图挣扎，然后被饕餮一句话堵的安静下来：“穷奇说四打一，连他这个怂包都上，你不上？”

穷奇一听，语气有些不服气：“我那不叫怂，叫识时务。”

饕餮回头瞪他：“别废话，再多说两句盘古就到你面前了。”

......

守在泽林外围的法则之力被破，强大的冲击令这方世界的空间变得不稳定起来。以防万一，盘古赶路的同时修补着被炸出的空间裂缝。

再次伸指捻合银色的裂纹，盘古心中疑虑越来越大，到底是什么东西破开了他的力量。有能力抗衡法则的唯有法则，想到消失的白泽和四兽，他甚至猜测是不是白泽和四兽打了起来。

这般一想，他心中担忧更深。就算那四个家伙被困数百年，体内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但以白泽的实力打不打得过还是未知。

不是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白泽的武力弱的可以。他实在担心白泽被那四个家伙欺负了，那可是数百年的怨气。

四只兽合伙起来欺负白泽已经是盘古想象的极限，他从未考虑过存在法则之间相互“残杀”的可能。

行不过千里，他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他眸中一亮：“饕餮？”

“太好了、你快告诉我，泽林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周围的空间法则被破，白泽也不知所踪。”

梼杌不会说谎，混沌不会说话，穷奇鬼点子太多、盘古可能会有所怀疑，所以最后被派出场的是饕餮。

脑中回忆着穷奇教他的台词，他清了清嗓子，表现如常：“我不知道。”

盘古怀疑地看着他：“不知道？”

饕餮淡定点头：“对，那时候我们四个在欺负林中的灵兽，空间突然传出剧烈的震动，然后泽林四周的法则之力就全部化散了。”

“那你们不跑？”

饕餮瞥他一眼：“跑了，但我们后来想了想，实在气不过你们关我们近千年，于是打算教训你们一顿再跑。可惜我们没找到白泽，所以先来找你玩玩。”

“你们也没看到白泽？那真是奇怪了，”盘古不疑有他，“这样，你们先去找白泽，但先说好，找到他之后你们不许欺负他。让他带你们去宁阳找我，我陪你们玩。”

“宁阳？你去那里做什么？”饕餮侧着脑袋，眼中是深深的疑惑。

“方才天象有异，我担心庚辰那边出了什么事，打算过去看看。”

“那你就不担心白泽？”

盘古扬唇一笑，语气轻松：“他可是‘智慧’，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能难住他的，”

饕餮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说的对，可我们还是不想就这样放你过去。既然遇上了，就先陪我们玩玩。”

他的话音刚落，梼杌和穷奇出现在盘古身后，三兽呈三角将盘古围起。“呜呜”的声音自脚下响起，盘古低头，只见混沌一圈一圈地绕过他的脚。

混沌所到之处，四周升气淡淡的紫雾，雾中混杂着某种金色物质。

“盘古，你和白泽无故关我们近千年，今天这口恶气不出，我们妄为法则。”

盘古本想速战速决，直接将四兽“包饺子”，可听到穷奇这句话后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法则该是这世间最自由的存在，穷奇说得对，无故关他们近千年，这是他和白泽的不是。作为他们的大哥，理应让弟弟们发泄发泄。

盘古心善，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殊不知这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

穷奇开口之时，便是在发挥他的力量。穷奇擅言，法则之力就蕴在他的言语中，即使同为法则也易被他的言语蛊惑。

战斗一触即发，这还是此方世界法则们第一次正经交手。

饕餮率先扑了上去，盘古本想筑起空间墙挡他一挡，却见饕餮直接张嘴咬住了他的空间之力。

“这怎么可能？！”盘古吃了一惊。

饕餮得意“撕下”墙的一角，嚼吧嚼吧吞入腹中。

饕餮擅食，他的利齿可撕咬万物。曾经的他实力不足，即使能咽下其他法则的力量也会消化不良。但数千年的休养生息和积蓄力量，如今的他好歹是敢对其他法则下嘴了。

也得亏盘古没有直接“包饺子”，不然就算是饕餮也吃不下他的力量。

见饕餮让盘古吃瘪，梼杌不服气。趁盘古还在招架饕餮，他透出尖爪对着盘古的脸狠狠抓下。

梼杌的全身都坚硬无比，光是毛发就可轻易切金断玉，更别提他的爪子。这一击下去，成功让盘古毁容。

三兽攻势极猛，但他们都不过是幌子，四兽真正的主角是下面不起眼的混沌。混沌所在之处混乱自生，他的作用就是“搅局”。

混沌升起的紫雾是他力量所化，紫雾能削弱盘古的判断力，杀招便隐在了雾中。

那金色物质是白泽的心脏，穷奇事先掰下一角给了混沌，让他将它弄碎裹在紫雾之中。

担心混沌的力量包不住白泽的气息，他只给了混沌一点点。反正只要金色物质进入了盘古体内，仅是一点就足够“致命”。

三兽不断攻击着盘古，让他没有余力关注升起的紫雾。穷奇抽空看了下方一眼，余光看着金色物质离盘古的口鼻越来越近，他眼中显出了胜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