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眼见李小牙脖子伸得像长颈鹿一样，于是使了一个眼色，询问要不要掀翻屏风，一览山大小？

李小牙斜眼鄙夷，你没见过女人？

“老大，再不掀，人家要出来了。”

李小牙轻声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南京锦衣卫也是有底线的。”

麻子疑惑的道：“老大，我们何时有底线了？”

“……”

李小牙轻咳两声：“做人怎么能没有底线？只是我们南京锦衣卫的底线，比较灵活而已。”

“……”

两人只是聊了几句，陈平安已从屏风后面出来，美少妇也整理着衣裙出来了。

陈平安写了一个药方，交给美少妇，美少妇拿着药方，告谢离去。

李小牙愈发羡慕陈平安了，看了人家的身子，人家非但不恼不闹，还给银子，还道谢……

陈平安终于得闲招呼李小牙了，微笑道：“督帅，请坐，别来无恙？”

李小牙坐下后，回道：“别来无恙从你嘴里问出来，有一点瘆人。”

“呵呵。”

“刚刚那女人得了什么病？”

陈平安身为一名医师，本不该向外人透露病患的病情，但李小牙是锦衣卫，可能在查案，所以他不敢隐瞒，如实道：“她得了皮疹。”

“皮疹？”李小牙眼皮一跳：“不会是花柳吧？”

“……”

陈平安摇头道：“日晒湿疹而已。”

日晒湿疹？李小牙挑了一下眉，传说中的紫外线过敏？ 现代的女人，穿比基尼都敢上街，太阳能晒到前胸后背，导致前胸后背紫外线过敏长疹子很正常，但这年代的女人，如何晒到前胸后背的？真有女人敢只穿一条肚兜晒太阳？

“你知道她是谁家的吗？”

陈平安回道：“她是户部主事夏鸿禧如夫人。”

“夏鸿禧的小妾？这么巧？”李小牙讶异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陈平安倒是知道一点内情：“她是夏主事上个月新娶进门的。”

“难怪没见过。”

李小牙点着头，老夏这朋友真是交对了，他纳的小妾一个比一个漂亮，人生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陈平安狐疑的问道：“督帅来找我，就是为了问夏主事小妾的事？”

“不是。”李小牙说着拿出了一包唐门秘制火药，直接道：“我是来找你尝一下这包药的。”

“这是什么药？”

“火药。”

“……”

陈平安一脸黑线：“督帅，火药不算药吧？”

甲鱼就不是鱼了？李小牙煞有介事的道：“这是一包秘制火药，事关我大明的命运，请陈医师务必帮我这个忙，尝一尝这火药里的成分。”

事关大明命运？陈平安听李小牙说得如此严重，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陈平安打开火药包，不由分说，立即抠了一点送进嘴里，品尝起来……

李小牙略显错愕，当年神农尝百草，都没这么生猛吧？不愧是猛将兄。

陈平安马上就尝出来不同了，咦了一声：“这火药里为何有糖？”

“有糖？”李小牙很是诧异：“你确定是糖？”

“确实是糖。”

陈平安说着倒了一杯茶漱口。

李小牙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火药里加糖？这是何原理？唐门的火药之所以威力惊人，是因为加了糖？糖又不是啥稀罕东西，怎么可能会限制唐门火药的生产，难道是甜味剂？

唐门的火药是加了糖精？这年代应该没人能弄出糖精吧？

李小牙灵光一闪，会不会是白糖？

这个时候的大明有红糖，黑糖，各种糖，但还没有白糖，白糖是佛郎机人远渡重洋带过来的，称为西洋糖，欧洲那边，此时提炼白糖的技术也处在一个很落后的状态，因此白糖十分稀罕，价格极其昂贵，且有价无市。

难怪唐三小姐说连兵部都弄不到……

李小牙兴奋地告辞离开，回到屯田所，命人去采购市面上一切能买到的糖，然后送去军械所，而他则坐车来到佛郎机商行。

商行掌柜看着进门的李小牙，喜笑颜开迎出柜台：“督帅，真是稀客，啥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小牙开门见山：“你这里有白糖吗？”

“白糖？”

“就是西洋糖。”

掌柜的摇摇头：“这西洋糖，小人也只是听说过，但没有见过。”

李小牙询问道：“你能弄到吗？”

掌柜的也不确定：“小人只能帮您问一问，有没有货就不知道了。”

李小牙点着头：“你尽快，这西洋糖有多少我要多少，价钱不是问题。”

“好咧。”

“你再帮我弄一批佛郎机短铳的配件。”

掌柜的小声道：“督帅，您认识新上任的京杭大运河，杭州河道巡按吗？他查封小人几条船了，其中有您要的长枪配件。”

李小牙不假思索：“回头我给你南京锦衣卫的批文。”

“谢督帅。”

李小牙离开佛郎机商行后，乘车来到了军械所。

罗奔领着宝子，马漏等人一起出来了，看着下车的李小牙，问道：“你弄那么多糖过来做甚？”

“我要做实验。”

“实验？”

李小牙没有解释，吩咐工坊的工人，将买回来的各种糖烘干碾成沫，掺进火药里。

李小牙试着点燃一堆堆掺了各种糖的火药，威力似乎增大了一点，但远远不如唐门的秘制火药，他锲而不舍的试了各种糖，各种比例，试了半天后，证实了一件事，糖确实能增加火药威力。

麻子等人已是欣喜若狂：“没想到火药加糖，真的能增加火药威力。”

李小牙摇头道：“威力比唐门的秘制火药差远了，看来只能是白糖，其它糖不行。”

宝子询问道：“督帅，啥是白糖？”

“西洋糖。”

“哦。”

李小牙发现宝子一只眼睛黑了，问道：“你眼睛咋了？”

宝子偷偷瞟了师父马漏一眼，小声道：“我刚刚跟师父切磋了。”

“……”

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刚回来就迫不及待讨打，这是皮痒了？

宝子很是郁闷，从四川回来的路上，他买了一本武学秘笈，新学了一招拜佛掌，自信能破掉师父的剪刀手插眼，谁知道切磋的时候，师父不讲武德，剪刀手变成一指禅，然后他的一只眼睛就黑了……

死猴子，不讲武德，以后再也不跟他切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