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退一步，越想越亏，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三小姐，本督愿意退一步，你们只给我们南京锦衣卫提供军火如何？”

唐三小姐为难的道：“督帅，我们的秘制火药严重不足，您看这样行吗？我们给您提供寻常火药制作的军火。”

李小牙白眼道：“寻常火药？我们南京锦衣卫的火炮工坊不会自己配制吗？说白了，你们唐家堡的军火，不管是震天雷还是火箭，皆因你们的火药与众不同，才会威力惊人，其实本督真正想要的是你们的火药。”

“但我们的秘制火药严重不足。”

“那你们给本督工艺配方？”

“……”

李小牙没想到退了一步，还是谈不拢，有一点火大了。

“我们一年最多只能给您五十枚震天雷的秘制火药。”

“五十枚震天雷的秘制火药？”李小牙嫌弃的道：“这才几斤火药，都不够本督一门佛郎机大炮打两炮的。”

“……”

唐三小姐苦笑道：“我们的秘制火药，只用于震天雷、火箭、火枪，您若用于火炮，那也太奢侈了。”

李小牙皱眉了，唐家堡的秘制火药，估计加了一点特殊的化学品进去，但不知道是什么？古代拥有独门秘方的人，几乎都是敝帚自珍，绝对不会公开，若是没有后人，宁可带进坟墓，这也导致很多珍贵的秘方工艺在后世失传了。

李小牙曾在皇宫见过一尊无比精致的战国铜鼎，哪怕用现代工艺，都不好打造，而战国时代的人，如何打造出来的？还有一些战国时代留下来的宝剑，至今仍可吹毛断发，整个大明也只有为皇家打造绣春刀的匠师，拥有如此高超的铸剑工艺，他们铸剑工艺也是不外传的，因此才被外界传得那么邪乎，什么以血肉铸剑，以日月星辰之光铸剑……

虽然双方开诚布公了，也各退了一步，但最后还是谈崩了。

唐三小姐并非唐家掌门人，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能决定的，哪怕只是小小的退一步，都需要回去跟家里人商量，面对狮子大开口的李小牙，她只能先告辞，回去询问家里的意见。

李小牙摸起了下巴，先是吓跑了少堡主，现在又吓跑了三小姐，难道他真的太过分了？

麻子拎着酒壶回来了，满脸通红，已喝得微醺，自从腰子不好使，成了一名起夜家之后，他很少喝酒了，只是今天开心，这才喝了一点酒。

“老大，三小姐回去了？”

“回去了。”

“你们谈得如何？”

“谈崩了。”

“……”

李小牙迟疑的道：“我们要是带一点唐门的秘制火药，回去给南京太医院的陈平安尝，你说陈平安能不能尝出唐门秘制火药的成分？”

“(⊙_⊙)”

麻子眼皮一跳，酒都醒了三分，弱弱的道：“不会吃死人吧？”

李小牙白眼道：“火药怎么可能吃死人？”

麻子谨慎的道：“不好说，唐门的秘制火药，泛着一丝黄绿色，看着好像有毒。”

“……”

李小牙虎着脸：“陈平安又不是一般人，他可是连毒药都敢试的猛将兄，要是吃死了，大不了给他一个风光大葬。”

“……”

常安领着两好奇宝宝过来了，问道：“督帅，您说啥风光大葬？”

李小牙反问道：“我们的人有舌头好使的吗？”

宝子插了一嘴：“我师父舌头好使，罗老大说我师父只靠一根舌头，就能夜战八女。”

“……”

麻子等人都快笑喷了。

幸好马漏不在，否则少不了抽宝子一顿。

李小牙无语的道：“我只是想找一个舌头能分辨火药成份的，不是找一个舌头会拐弯的。”

常安很聪明：“督帅，您想找人尝唐门的秘制火药？”

“没错。”

“这本事估计只有厨子才会。”

麻子灵光一闪：“我记得王二手下有一名缇骑曾是厨子。”

“叫他过来。”

很快，一名膀大腰圆脖子粗的缇骑过来了，听说督帅想让他尝火药，他整个人都麻了。

厨子为难的道：“督帅，小的没那本事。”

李小牙略显失望：“滚！”

领厨子过来的王二，暗自摇了摇头，自己的大舅哥真是一个蠢货，给他机会，也不会珍惜，甭管尝不尝得出来，先尝了再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道理不懂吗？今天能为督帅尝火药，以后就有机会为督帅尝菜，只要能时常在督帅面前露脸，迟早飞黄腾达。

……

……

入夜，唐家兄妹二人，一起来到四川都指挥使司衙门。

书房内，四川都指挥使司三名老大人，听完唐三小姐与李小牙交谈的内容后，全皱起了眉头。

“早知道昨晚在酒楼埋伏刀斧手了。”

“……”

唐亘苦笑道：“若李小牙真给我们扣上一口那么大的黑锅，我们真有可能被皇上重罚。”

三名老头询问道：“贤侄，贤侄女，你们唐家堡真的拿不出李小牙想要的火药？”

唐三小姐为难的道：“不是拿不出，而是拿不出李小牙想要的量，他想要的量太大了。”

“拿寻常火药糊弄这小子不行吗？”

唐亘摇头道：“糊弄不了，李小牙就是亲自试了我们唐家的震天雷，惊于其威力，才会迫切想要我们唐家堡的秘制火药。”

一名老头疑惑道：“李小牙只是一个锦衣卫，又不是边军守将，为何那么想要唐门的军火？”

另一名老头回道：“李小牙手下的锦衣卫，全装配着火枪，见到如此威力的火药，自然想给自己的锦衣卫装配。”

“李小牙此时在你们唐家别院里吗？”

“估计还在青楼。”

“青楼？你们先前在青楼谈的事？”

唐三小姐尴尬点点头，三名老头很是气愤，他们急得胡子都快揪没了，李小牙居然上青楼逍遥快活？堂堂朝廷钦差，上青楼狎妓，成何体统？回头一定要参他一本。

三名老头带上唐家兄妹，一起出了四川都指挥使司，打算与李小牙再推心置腹的谈一谈，断然不能让李小牙在皇上那里嚼舌根，他们倒不怕被罚，就怕被削减军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