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伊领着一群娇艳艺伎，跳起了弓舞，这也是朝鲜特有的舞，当然是有弓无箭，甚至连弓弦都没有，她们跳舞使的弓，就是一把弓架子，杀伤力也就跟衣架差不多……

黄真伊唱起了时调小曲，腔调很怪。

李小牙听不懂，只能靠金江民在一旁翻译。

徐长今上完茅房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偷偷白了李小牙一眼，正常人谁会在裤裆里放一面护心镜啊？但好巧不巧，李小牙正因为在裆内放了一面护心镜，这才挡住了刺客一箭。

司谏院金大人中了一箭，至今仍没有脱离危险，幸好从刺客身上搜来的解药，似乎见效了，金大人的情况正渐渐好转，总之没有继续恶化，那就是往好的方面发展了。

李小牙发现徐长今的额头，起了一个包，小声道：“徐御医，你头上肿了一个包。”

徐长今摸了一下额头，呲了一下牙，白了李小牙一眼：“没事。”

李小牙递出了一瓶药油：“我有药油，你要不要抹一下？”

徐长今接过李小牙递来的药油，这是一种大明的药油，用于跌打损伤的，效果很不错，只是擦在患处，可能会有一点火辣，李小牙裆部被她撞了一下，难道……

徐长今斜眼一瞥李小牙，这小子怎么没有上蹿下跳的呢？

李小牙狐疑道：“你怎么不抹药油？”

徐长今好奇问道：“李大人，你自己抹药油了吗？”

李小牙摇头：“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咳嗽，目露一丝尴尬。

李小牙很好奇，女人要是抹了药油，会不会也像男人一样上蹿下跳？

徐长今拔开瓶塞，抹了一点药油到额头上，又呲了一下牙，他们朝鲜也有类似的药油，但没这么激烈。

朴富成注意到李小牙与徐长今的互动，微微皱了一下眉，先前在大明，受到李小牙颇多照顾，看来有机会，他要提醒一下李小牙，最好不要跟徐长今走得太近，凡是跟徐长今走得近的男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大王喜欢徐长今，已不是什么秘密，要不是徐长今抵死拒绝，大王早已将她纳为王妃了，徐长今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受大王，但大王肯定也不会让别的男人得到她……

麻子看着跳舞的一群艺伎，啧啧道：“这女的不错。”

李小牙目光往后一扫：“你说黄真伊？”

“不是。”麻子看向黄真伊一名少妇，嘿嘿笑道：“我说那个头上插了三朵花的，这婆娘娶来当二房不错。”

李小牙白眼道：“你刚看上的不是那个头上扎彩缎的吗？”

麻子从善如流：“我发现这个更好。”

“……”

李小牙摇了摇头，麻子的爱情观，讲究的是一个随机应变，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的速度快得惊人，以至于挑来挑去，挑了两年了，至今没纳上二房。

程白羊如入定的老僧，自顾喝着酒，哪怕是国色天香的黄真伊，他也没有多看一眼，若是换了罗奔，黄真伊身上的衣裳，早就被罗奔炙热的眼光融化了。

黄真伊并不是那种大明士族贵胄喜欢的那种扬州瘦马，她身材高挑，假以时日，身段一定会变得愈发妖娆，变成马漏等牲口最喜欢的类型。

李小牙挺喜欢听书看戏，但黄真伊唱的是时调，他一句都听不懂，只能靠金江民翻译，兴致减少许多。

黄真伊等人表演的弓舞，讲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分成数个章节，足足唱跳了两刻钟才结束。

黄真伊等人下场休息，数名舞娘拿着扇子上来了，她们跳起来了朝鲜的扇舞。

一群喝高的朝鲜将军，拍起了手，舞娘们来劲了，跳得更有力了，一名舞娘旋转收扇的时候，手中的折扇甩出去了，正巧射向李小牙的方向……

“大都督，小心！”

马漏等锦衣卫小头目，已扑向数名舞娘。

现场变得一片混乱，麻子两眼一亮，博乱的机会来了，他也跳下台阶，扑向一群舞娘，外围的锦衣卫们，也涌进来了。

几名可怜的舞娘，被数十名锦衣卫压住了。

程白羊替李小牙挡下折扇后，小心护着李小牙。

“王八蛋！”麻子的声音从人堆里传出来：“谁摸老子屁股的？”

“……”

“不能看准一点吗？”

“……”

李小牙拿过程白羊挡下的折扇，发现只是一把很普通竹骨折扇，根本不可能当暗器使用，于是大声阻止一群锦衣卫：“全都给我撤了，像什么样子？”

一群锦衣卫爬起来，讪笑着归位了。

麻子领着一群锦衣卫撤回来后，场中只剩数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舞娘，她们正跪在场中，嘤嘤哭泣，瑟瑟发抖，黄真伊也急忙出来，跪在地上似乎在为她们求情。

一名朝鲜将军站起身，横眉竖眼大喝：“将她们拿下！”

一群朝鲜士兵出来了，李小牙阻止道：“等等。”说着看向咨客金江民，问道：“她们说什么？”

金江民解释道：“她们在求饶，说不是故意的，扇子只是不小心脱手而已。”

徐长今也在一旁求情道：“她们不是故意，李大人，您能原谅她们吗？”

李小牙听了解释，看向一群被吓坏的舞娘，微笑道：“没事，没事，你们都起来吧。”

黄真伊领着一群舞娘，千恩万谢后，起身回到了场边。

朴富成脸色却有一点阴沉，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一群舞娘，还是对他们的贵宾造成了惊吓，他大手一挥，一群艺伎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自从大明使节进入朝鲜，三番两次受到刺客袭击，大家都有一点紧绷，他就想请艺伎团回来表演，让大家放松放松，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李小牙倒是没有太在意，哪来那么多刺客？

……

……

然而离五卫都总府不远的司谏院官邸中，两名年轻男子，走进一间书房，看着一名背向的男子，吐出的却是倭语。

“柳大人。”

背身的男子，说的也是倭语，但不纯正：“金净的病情好转了，你们去让他永远的闭上眼吧？”

“李小牙呢？”

“李小牙躲在五卫都总府，我们暂时也奈何不了他。”

“知道了。”

“另外，你们继续寻找崔钟民留下的遗物，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燕山君转移藏匿的财宝在哪。”

两名说倭语的年轻男子离开后，柳大人才转过身，他的身后，挂着一张士林派前领袖赵光祖的画像，柳成炫也是赵光祖的学生，目前是司谏院的正言，如果金净死了，他很有机会升为献纳，并成为士林派新的领袖。

柳成炫皱着眉头，不知崔钟民将财宝藏于何处？燕山君被废黜前，自己早就有预感了，命心腹崔钟民带着财宝出逃，用于将来逃亡倭国之用，但仅被废黜两个月，燕山君便死于“瘟疫”了。

没想到崔钟民会再回来，并主动找到金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