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未科殿试金榜，第一甲三名：【姚涞】【王教】【徐阶】。

李小牙端着最新的邸报，看着最新出炉的新科状元、榜眼、探花，好像在哪听过他们的名字？但一个都不认识，只能默默道一句，恭喜这三个逼……

俺答率部侵扰大同？

李小牙暗道幸好自己溜得快，不然就撞上鞑子来袭了。

麻子送来午饭，李小牙放下邸报。

“山鸡来了吗？”

“还没有。”

李小牙刚端起饭碗，刨了两口饭，闻召的山鸡就来了。

“小的见过千户大人。”

李小牙点了一下头：“坐，你吃过饭了吗？”

山鸡坐下后，回道：“小的吃过了。”

“你的大雕呢？”

“外面。”

“这两天王先生都见过什么人？”

山鸡如数家珍道：“王先生拜访过您的岳父，拜访过工部侍郎，拜访过礼部主事，还先后见过南京徽商，晋商，浙商商会的会长，如意赌坊的大管事，漕运的一名吏目……”

李小牙打断道：“行了。”

王先生之前已拜访过南京守备太监，南京礼部侍郎等高官，人脉确实惊人。

“你回去继续盯梢，辛苦了。”

“小的告退。”

山鸡离开后，李小牙若有所思吃着饭。

王先生见完这些小卡乐咪，估计要返回苏州了，不知道岳父大人，花姐有没有跟他招呼，商量撤资一事？

吃完午饭，李小牙眯了一会儿，眼看快到未时了，正想下衙回家，宣旨官来了。

圣旨很长，大概的内容是李小牙督运粮饷有功，击退匪寇有功，赏白银五十两，玉带一根，命李小牙以特使身份即刻前往广东，协助汪鋐处理佛郎机事宜。

李小牙送走宣旨官后，暗暗发牢骚，督运粮饷并击退一千多匪寇，就赏五十两银子跟一条玉带，打发叫花子吗？督运粮饷算是份内的差事，没有赏赐也正常，但他们可是击溃了一千多袭击县城的匪寇，斩敌数百，这不算大功吗？

一起听旨的麻子小声抱怨道：“这赏赐也太少了。”

李小牙叹道：“别抱怨了。”

麻子嘟囔道：“我们这才回来几天？又要出差了。”

李小牙招呼守在门外的一名校尉：“去找程千户，罗千户回来。”

程罗二人不在屯田所，全有事外出了。

申时，程罗二人才回到屯田所。

听说来了圣旨，要出差去广东，罗奔主动请缨道：“这次我陪你去广东，老程留守。”

李小牙调侃道：“你刚纳的四房，舍得出远门？”

罗奔云淡风轻的道：“四房已有一个月的身孕，我还留在家做甚？”

李小牙笑道：“恭喜罗兄又老来得子。”

“……”

罗奔一脸黑线，啥叫又老来得子？

李小牙命麻子等人回家准备行囊，他们明天一早前往广东。

去年九月，佛朗机驻大明首领别都卢，率舰队打算劫掠新会，汪鋐闻讯出击，将佛朗机人打得落花流水，并生擒了别都卢，今年初，佛郎机派人来交涉赎回俘虏事宜，但是谈崩了。

广东这一趟差事，无非就是去跟佛郎机人谈判。

李小牙目露思索之色，不知为何会谈崩，估计是汪鋐要得太多了，他们做人不能太贪，随便要个一千八百火炮，几千条火枪，几十万两赔银，几十名美貌大洋马就行了，要啥自行车？

……

……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王先生坐在书房中，看着南京银庄的账目，只要那批画卖出去，就能填补很大一部分亏空了。

敲门声响起，一名英俊儒雅的佩剑道袍男子，走进了书房。

“这么晚还不睡？”

王先生目露温柔：“你不回来，睡不着。”

“我已将画交出去，只要辗转数日就会流入黑市。”

“仙君，辛苦你了。”

楚仙君淡淡一笑：“你我之间，还需客气？”

王先生放下由账本，承诺道：“只要画卖出去，填补了亏空，银庄的生意恢复正常，我就为你修一座道馆，我们就一起隐居，一起修仙，不再管银庄的事。”

楚仙君已不是第一次听王先生的承诺，只是付之一笑，而后将一个画盒放到王先生书案上。

“送给你的。”

王先生微微一惊：“你又去盗画了？”

楚仙君摇摇头：“这是我在路边的书画摊，看到的一幅山水画佳作，买来送你的。”

王先生打开画卷，鉴赏了一番后，赞道：“果然是一幅佳作。”

楚仙君看着目露喜爱的王先生，会心一笑，他知道王先生痴爱山水画，所以他只盗山水画，待王先生临摹之后，他才将画转手出去。

“这次盗的画，够填补亏空吗？”

“还差一点。”

“王家的守卫如何？”

王先生摇摇头：“不能去王家，守卫太森严了，我不放心你。”

“那礼部主事家呢？”

王先生犹豫的道：“我怕是刑部设的圈套，引我们上钩的。”

楚仙君淡淡的道：“等饥灾过去，刑部、锦衣卫、巡检司的捕快能腾出手，我们可就不好浑水摸鱼了。”

“无妨。”王先生谨慎的道：“安全第一，我们先回苏州，待先前所盗之画全售出再说。”

“也好。”

“我们早点休息，明天起程返苏州。”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离开了书房。

……

……

南京城渡口，李小牙领着三十几名锦衣卫包括缇骑，登上南下的大船。

常安父子还没回到南京，李小牙领了秀才充当文书，秀才的学识能力远不如常安，但记个账记个笔录还是能胜任的，王二在备婚，留守百户所，出差的缇骑交由山鸡统领。

秀才仍是不适应坐船，上船一会儿，就晕船吐得快翻白眼了。

李小牙出差，不喜欢带秀才，三脚拐，肥猪，筷子几个人，就是因为他们晕船太厉害了，肥猪倒是不晕船，只是不能长途骑马，不是他受不了，而是马受不了。

李小牙让两名校尉，扶着秀才出去吹一点凉风，偶遇了正要返回舱的王先生。

“王先生？”

“李千户？”

“真巧。”

两人异口同声，笑着客套起来。

李小牙询问后得知，王先生在南京的事已忙完了，正要返回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