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有话说：

克什吾尔是一个由鸭子完全虚构的民族，融合了多种元素，对现实没有任何影射和冒犯，请勿对号入座。

———＜正文＞———

【你见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手和脸都很脏，可他们的心灵干净无瑕。】

泛绿的石砖道，两边是白墙红顶的房屋。

衣衫褴褛的胡渣男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囊，穿着红黑色相间的网格围裙，手上戴着防止磨伤手掌的木制手套。

他坚定地望着前方，额头有块硬币大小的不规则圆形“疤”，他从地上爬起来前进三步，然后又跪下和地面贴的严丝合缝虔诚的跪拜。

胡渣男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应该是他的女儿。

二人一言不发，在门庭若市的街道，旁若无人三步一跪。

就像有一套标准的流程，他们的双膝最先着地，接着才是整个身体趴下，额头紧靠地面，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向着前方虔诚作揖。

道路上的行人也不约而同的形成了一种默契，每当胡渣男和他的女儿跪下时，前方的道路必是豁然的。

“行不远数千里，历数月经年，风餐露宿，朝行夕止。”

旁边的兰州拉面馆内，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望着玻璃窗外的父女感慨道。

“源于内心深处的虔诚，强大的信仰。善良淳朴的……”中年男人顿了顿，忽然间想到什么停了下来。

恩……他们大概率不是人而是兽。

但是现在还没有兽化，姑且就算是人吧。

中年男人觉得有道理，接着说道：“善良而淳朴的人，三步跪拜，无畏风雨无畏艰险，亘古的朝圣路，坚定信仰的朝圣者。”

中年男人喝一口碗里的素面汤，吃完最后一根面条。

他在店里坐了一会儿，望着窗外的日落西山，看向父女后背折射出的光辉：“我们都是「朝圣者」，总有一天我们的信仰会照耀到所有人。”

夕阳沉入远处的雪山，山顶笼罩上一层斑驳虚幻的金色轮廓。

父女原地停下，坐在路边。

胡渣男从行囊中拿出一块馕掰成两半，打开随身水壶送到女儿手中。

他轻轻抚摸着女儿凌乱的头发，将一些小石子和泥土清理干净。

女儿望着父亲微笑，眼中透出一股纯粹不夹带丝毫虚伪的朴实无华，她将水壶还给父亲，把馕掰成更小的小块送到父亲嘴边投喂。

余晖照着父女温馨的相处，在这个缺氧的地方永远不会缺信仰，在那一刻中年男人也感受到了幸福。

“其实人和兽未必就不能和平相处不是吗？”男人自说自话，端起面前的汤碗，将面汤一饮而尽。

——“铃铃铃”

门口的风铃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有新顾客推开门进入面馆。

那人穿着一身黑，背着一个登山包，旁边挂着单反相机。他身材高大魁梧，看脸型不像当地人，应该是来旅游的。

魁梧的男人压着帽子，拿出一份拙劣的手绘地图径直来到点菜窗口。

他隔着玻璃敲了敲窗户，面馆的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塞拜努，要吃点什么？”面馆老板嗓音粗犷开口问道黑衣男人。

“他塞拜努”，黑衣男人也点点头回道。

这句话在草原地区是你好的意思，在路上他听几个放羊的小孩是这么解释的。

黑衣男人拿出地图指指点点，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刻意躲着什么，“请问这个地方怎么去？”

老板犹豫着看向地图上绘制的一座小庙，眉头顿时紧蹙起来。

“你是什么人？要去那做什么？”

黑衣男人想了想，结结巴巴的说道：“游……游客，来旅游的。”

“真的？”老板半信半疑。

“嗯，听说这地方有神族部落，我是一个风光摄影师，你懂的，我对这些地方很感兴趣。”黑衣男人说着拿出背包旁边普通的佳能相机，希望能借此骗住老板。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往北去天空之湖，那里比神族部落漂亮也更加安全。”老板从一旁扯出一块抹布擦手，眼神真诚的看着黑衣男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去的那地方不太干净，出了我们这个小镇后面几十公里路你都再难看见人烟了。”

老板凑近黑衣男人耳边悄悄说：“不瞒你说我觉得那地方有古怪，前段时间山里才走出来一个骑着牦牛的小孩，他像是出去要办什么事，没过多久又回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黑衣男人不解的问道，“事办完了肯定是要回家的啊。”

“这问题可就大了嘿，我跟你说，几年前才有一支冒险队翻进那座雪山，你猜怎么着，一个都没活着回来！！”老板越说越起劲，似乎将黑衣男人当成了茶余饭后无话不谈的好友，不过内容也越说越邪乎，“一整支冒险队啊，三十多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还带着整套整套的装备，结果一个人都没能活着回来！你相信一个小孩子可以自由出入那个地方？”

黑衣男人倒是觉得不奇怪，南都巴汉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回个家而已肯定不难。

而那些人美名其曰是冒险队实际可能就是盗墓贼，虽然装备齐全但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真要碰见「恶」只有等死。

“嗯？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都死了的？万一他们在雪山里定居了呢。”

“嘿，您这城里人真会开玩笑，哪有人放着好好的家不回要在深山老林里扎根啊。”老板觉得眼前的黑衣男人有些好笑，“而且他们都是男人，你和我也是男人，男人还能不懂男人嘛？他们真要还活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耐得住寂寞？你别告诉我你觉得那个小孩是他们男人和男人生的孩子，我跟你打包票……”

老板更凑近男人，甚至还用手挡住嘴巴，悄咪咪道：“那小孩是妖怪！”

“老板，你可别开玩笑了，我认真的。”黑衣男人说着掏出一本警察证，“除了摄影师的身份我还是一名警察，我能够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你直接说吧，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还活着的？”

面馆老板眯着眼睛盯着警察证上的一行行小字。

姓名：安平

编号：

“原来是警官要办案呀。”面馆老板一得知男人身份立马变得毕恭毕敬，“不瞒警官您说，其实是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才把信息带出来的。”

“谁？”安警官神情严肃。

“就是他们”，老板指着店外坐在路边的父女，“每年都有朝圣者要去那个地方，一般情况下他们都能顺利活着回来。警官您要是真想去克什吾尔，我建议您最好找一个好的向导，比如那两个人。”

“您要是觉得不合适，镇上也有几位老人年轻时是进去过那座深山的，不过这个嘛……你也懂的。”

老板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搓着，在暗中比作一个数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