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马上就要二十一岁了，附近像我这样大的女孩早就已经结婚了，爸妈从前不想让我过早的结婚受苦，何况我的脚还……他们这才把我多留在家里几年。我会干活，会煮饭，会劈柴，会喂猪养鸡，下面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也是我拉扯长大的，我可以帮家里分担很多事的！”

“两个妹妹是双胞胎，今年都在读高二了，两个妹妹的成绩都很好，每次考试都能在县里排上名次，妹妹的老师跟我们说，以她们的成绩再努努力考个重点大学也有可能的。”

“最小的弟弟今年也已经开始上小学了，虽然学费不贵，可家里同时养了三个学生，爸妈除了农活又没有什么收入来源，我想出去打工，那些人又嫌我是个瘸子根本不愿意要我……家里也来越穷，眼看都要揭不开锅了，亲戚能借的也都已经借了，可那点钱远远不够……”

“两个妹妹正是读书最紧要的时候，我不想让她们以后步入我的后尘，也不想让小弟每天上学只能吃一顿饭……我们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想着……才想着把我嫁出去，一是减轻点家里的负担，二是……拿点彩礼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

“可我这个条件，又是个瘸子，平时来说亲的人都十分嫌弃我，还担心结婚之后要承担弟弟妹妹的生活，所以最后都不了了之了。至于大壮……也是我爸妈无意间得知的。”

“他虽然不是个健康的人，但我上过学，我知道他的病不会遗传到下一代的，也知道大壮今年三十几了还没说过亲，所以这才主动上门的。”

“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也愿意给大壮生孩子传宗接代，只要领了证，他就是我这辈子的丈夫了！照顾丈夫教养孩子，这是我身为妻子的责任。”

许冬雪的声音越说越小，她依旧跪得笔挺，看着秦希的一双眼肿的跟核桃一样，在灯光下格外可怜。

苍白的唇嗫嚅着，她眼底满是无助：“秦希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爸妈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的哭，他们还安慰我没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可我知道，我们家已经穷途末路了……”

“要想缓解家里的负担，两个妹妹肯定会辍学出去打工，小弟或许还能上学，可谁又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能持续多久呢？我那两个妹妹也是在可怜，我不想看着她们辍学跟我一样抱憾终身，可我除了这一条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若非被逼上绝境，许冬雪又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

“这两年爸妈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他们俩甚至连药都不敢买，哪怕浑身不舒服也要坚持去地里干农活……我很心疼他们，我也认真的考虑过了，嫁给大壮我是愿意的！”

长篇大论，秦希眼底的冰冷渐渐散去，转而多了几分打量和深幽。

她静静的看了许冬雪很久，坚硬的心软了几分，却并不影响她的理智。

“所以，你嫁给大壮是想要用彩礼钱改善自己的家庭窘迫？”

郑重点头，许冬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不光是改善生活，最重要的是弟弟妹妹能够会继续上学，爸妈的病能够得到救治……”

“我承认这样很自私，可我们家没有本事，除了把我嫁给大壮，也再没有其他报答恩情的方式了。”